池曜聲音輕,顯得格外溫柔,“那你當我想行不行,我想這樣,你會氣我嗎?”
時星沉默,片刻後嘟囔,“怎麼會氣您呢!”
明明就是無賴。
但他確實也氣不起來。
耳邊又響起讓人惱火的笑聲,一隻長手伸了過來,意圖想將他拉起,時星不動,那手便也固執地伸著。
最終,時星軟化,牽著池曜的手站了起來。
當然,將他拉起來的意圖隻是他以為的。
實際上,被拉起來後,時星便被一個突來的吻堵住了所有後續。
而這房間,隻有他們兩個。
也隻會有他們兩個。
衣服被拉扯拽開了一些,分開時,兩個人都不是很得體。
在心照不宣的對視中,池曜先去了浴室,接著換時星。
穿著睡衣爬上新床,池曜視線從時星麵龐掃過後發現什麼,驟然道,“你脖子……”
時星順著池曜視線摸了下,會意,“可能是體質問題,不痛不癢的,就是看著嚇人。”
池曜伸手過來摸,時星沒有躲,還乖順地偏開了頭。
池曜眼色漸沉,“身上還有嗎?”
“有。”
時星把衣服拉開,腰上有兩處用力太重的,脖頸下方,還有胸口也有。
等時星不設防想掀衣服時,被池曜按住了手。
“可以了,彆再扒衣服了。”
聲音沙啞,帶了些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於其中。
時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慌張道,“殿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您問,我就……”
“我知道。”
池曜俯身來抱時星。
灼熱的吐息拂過時星耳輪,直白道,“但我是那個意思。”
時星皺臉,嚴重懷疑藍星人累兩天,會把腦子累消失。
接著背脊一顫,有碎吻落在脖頸,很輕,一點點蔓延,覆蓋在青紫處。
池曜緩緩道,“我在想一個事情。”
“你說,等我過了紊亂期,精神力比較充沛了,能不能……”
腦子轉過來話中的未儘之意,時星人都傻了。
池曜按著他後頸,驟然四目相對,強勢問他,“可不可以?”
“給不給試?”
時星人紅透了,整個。
並沒有什麼接觸,就這樣直直被看著,竟然被看出了點反應。
時星太羞恥了,受不了,閉上了眼睛。
“回話,星星。”
這種時候,池曜卻強勢得不行。
時星崩潰,“等您紊亂期之後再說。”
池曜笑了起來,笑得時星無地容身。
無他,兩個人心照不宣——
沒有拒絕,就是變相的同意。
*
晚上池曜過來抱著時星睡,仿佛時星是什麼鎮痛劑一樣。
時星……時星反抗不了,隻有屈從。
其實,也不是很想反抗,就是不太適應。
不適應身邊的呼吸,不適應時不時就落在皮膚上的碎吻,也不適應被觸碰,哪怕是隔著睡衣。
但不適應歸不適應,不討厭很喜歡,也是真實的心情。
臨睡前,時星終於問出了那個壓心底的問題,“殿下,您不怕我吸光您的精神力嗎?”
情緒激動的時候,和藍星人皮膚接觸……他並不是信口開河。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以池曜對樹巢的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
池曜:“如果你可以的話,都喂你。”
時星:“……”
意識到池曜鐵了心,時星著惱地把頭砸對方身上,沉沉入睡。
*
池曜說得沒錯,時星第二天醒來,發現他情況反複了。
不嚴重,就是精神海能量不規律,達不到紊亂的程度,人也不太舒服。
治愈精神力全部都給了池曜,起到的效果卻捉襟見肘。
早上皇宮沒處理什麼,基本都圍著池曜轉。
池曜自己還好,就是臉色蒼白,和平時差彆太大,是個人都能發現他狀態不好。
許今見慣了,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
實際上,皇宮裡常駐的人都知道,似乎就隻有時星對此陌生。
時星難受,一早上都陪在池曜身邊。
早上聯盟外交官又來了一次,時星直接拒絕了,下午時分,聯盟的人學乖了,先把消息遞了進來,大麵上還是說道歉。
和聯盟交涉過,衛琬彙報道,“聯盟外交官們想集體來道歉,並且將過錯都推給了那個軍官,如果帝國皇室接見,米勒學士會帶著人一起來當麵誠懇致歉。”
這都是常規的,真正讓衛琬彙報的原因在後麵。
衛琬:“聯盟說冒犯了帝國,為了彰顯聯盟和帝國建交的誠心,經聯盟內閣商量,願意在外交談判上,先商議能源采購一事,將邊境線駐紮問題,推後。”
池曜聽了,緩緩露出個笑容。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非得我們拿喬。”
想到什麼,又歎了口氣,“不知道誰出的主意,卻是剛剛好,沒法讓人再拒絕。”
晶石晶礦能源問題,一直是帝國的大問題,外交官來之前,帝國和聯盟就先談能源還是先談邊境線的問題,吵過了幾波。
現在聯盟這個時候提出來,是拿捏準了帝國的心思。
且,如果答應了,聯盟那邊對後續晶石晶礦的出口價格,也會掂量下,再不濟,不會漲價漲得太厲害,會安分些。
聯盟這個賠罪誠意,不論從哪方麵看,都讓池曜很滿意。
時星也清楚,雖然不想池曜狀態不好勉強著見聯盟外交官,卻什麼都沒說,以池曜的意見為準。
池曜:“說我們考慮下,等他們下次再來,就見。”
姿態已經拿得很夠了。
衛琬點頭,想退下,被時星叫住了。
時星:“當麵道歉不夠,要簡·米勒寫致歉書,今天的道歉我們也會錄製之後,連同當時古皇陵前的情形,一起發到帝國星網上。”
見池曜沒反對,時星挺直了腰板,“你就這樣回他們,聯盟在做出這麼大讓步之後,不會為了一個米勒,態度有所變化。”
池曜笑了笑,時星說的沒錯,把聯盟的心態拿捏得很穩。
不能奈何聯盟,磋磨簡·米勒,還是可以的。
條件被如實傳達。
簡·米勒聽了之後拍桌子,堅決拒絕,“他們是在羞辱我,是想斷了我的政途!”
作為聯盟內閣學士,一旦發這種道歉視頻了,讓聯盟臉上無光,回去之後,內閣哪裡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威爾元帥和厲煜上將,還有其餘外交官也心知肚明,不過嘛,這一切就由不得米勒了。
晚些時候聯盟的反饋回來,聯盟答應了。
不僅答應,還是首相親自和簡·米勒通訊,讓他低這個頭。
聽完首相的意思,米勒麵如死灰。
晚上的麵見,除了米勒的鐵青臉色外,一切都很和諧。
池曜不怎麼說話,到了道歉環節,完全就是時星的主場。
“聲音太小了,視頻拍出來效果不好,學士拜托你大聲點啊。”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能麵帶微笑嗎?”
“你們軍官致歉書就挺有誠意的,學士的我聽著不像啊……”時星驀然轉頭看向池曜,狀似天真問道,“殿下,既然都是學士了,那學識不能差吧?”
池曜知道時星憋著壞水,順著他的話道,“自然不能。”
時星挑三揀四看著那份致歉書,半晌,道:“紙筆皇宮都有,書房書桌也不缺,既然這份寫的不好,不然勞煩米勒學士再寫一份好的吧,帝國這點小要求,對你一個大學士,應當信手拈來吧?”
米勒氣得想吐血,“你……”
時星冷聲:“我怎麼?”
在威爾和厲煜,還有一幫外交官的眼神示意,還有力挽狂瀾下,米勒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打落牙往肚裡吞,“小殿下說得對,我……我再寫一份。”
說話的時候額頭青筋賁起。
時星覺得這畫麵很好,叮囑嚴長嶽剪輯的時候放特寫。
就這樣,米勒改了兩版,看著人就在崩潰的邊緣,時星終於大發慈悲讓人念了。
念完,得到攝影師的肯定,時星興致勃勃去看成片。
但還沒走到攝像機前,覺得有什麼在眼前倒了下去。
時星一愣。
頓時人聲亂作一團。
“醫生,找醫生。”
“哎呀呀,哎呀,米勒學士,學士您怎麼了?”
“怎麼回事怎麼了?”
看著外交官圍成一圈,時星緩緩反應過來,米勒氣暈了過去。
對此時星小聲嘟囔道,“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