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平靜問陸律,“來的時候不是想回家嗎,現在怎麼又不想走了?”
陸律將陸黎看著,眼神執著,不回話,卻問道,“哥你為什麼讓我走?”
陸黎:“有大批量的星獸往這邊來,邊境線異動,如果形成獸潮,來襲的時候危險,你小時候就是家裡不注意讓你精神海受了傷,再來一次,作為大哥,我得看顧好你。”
有理有據,神色也沒有一絲異樣。
這個理由,也像是陸黎會說的話。
沒從陸黎和聞希臉上看出什麼,聽到大哥是為了自己好,陸律也放軟了語氣。
但仍舊執拗道,“哥,我還想在這兒待一段時間,我……現在精神力也分級了,獸潮說不定能幫上你忙。”
陸黎沒說話。
陸律執著,陸黎後麵也沒有勸了,隻說自己考慮下,帶著聞希離開。
走的時候,陸律還是問了出來,問陛下的伴侶是誰。
陸黎口吻公事公辦,“你問這個乾嘛?”
陸律和時星的事情,譚韶知道,來了邊境線後,他沒和陸黎提過,陸黎與聞希也沒有和陸律聊過這種私人的話題,潛意識裡,陸律以為他大哥並不知情。
顯然,陸律也不想說,支吾著,隻說在樹巢待過一段時間,成熟期的藍星人自己都認識,想看看是不是熟人。
得到陸黎更公式化的回答,“成熟期藍星人的消息和動態隻上報樹巢,國內與軍隊內部皆不得私下打探問詢。”
“你要是想知道,等他過了成熟期後,看帝國報道就是。”
陸律啞然。
好在陸黎向來是秉公辦事的性子,他這樣回答,陸律也沒有任何懷疑。
隻不過等陸黎離開後,陸律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如果陛下會匹配藍星人,這一批藍星人裡,時星級彆是最高的……
但是,當時時星選擇的範圍不是另外五位軍官嗎?怎麼現在又是陛下了?!
這和陸律記憶中的情況又產生了錯位,他想不通其中關鍵,但是……但是那個身影真的很像……
邏輯和直覺相悖,陸律想不明白。
*
離開了陸律的房間,轉身出來,陸黎當即吩咐手下道。
“派一個人去殿下的母艦,說星球上活躍的本土動物多,都奇形怪狀的,未免衝撞,讓他們做好防護。”
陸黎:“陸律最近也讓人盯緊點兒,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彙報。”
“是。”
*
星獸往第三軍團駐紮的區域而來。
頭幾批都是低階星獸,處理起來並不麻煩,第一軍團的戰艦又是全速而來,抵達的時候,摸過來的星獸零散還不成規模。
麻煩的是現在還沒離開那顆星球的高階星獸。
“ss級的變異星獸已經監測到了5隻,sss級的變異星獸目前能看到的,是三隻。”
“ss級裡麵,最高變異級彆為D級。”
“sss級裡麵,最高變異也為D級。”
覃玨向時星彙報他們離開那顆星球的現狀。
說完,費楚便情不自禁爆了句粗口。
覃玨無奈看著費楚,“你彆這樣,最糟糕的消息還沒說呢。”
時星倒是平靜,“覃中將你不管他,繼續。”
覃玨:“大家都知道的,越是高階的星獸,在同等距離下,探測儀越是能第一時間發現。”
眾人點頭。
覃玨:“因為邊境線的存在,高階星獸往雙生星係來得少。”
“故而……”
時星懂了,“你想說,在儀器探測不到的範圍外,可能還有高階星獸在陸續趕來?”
“理論上應該是。”
這麼多變異星獸,都是好幾天後才出現在探測範圍內的。
那就說明,他們最早都是從儀器探測不到的距離出發前來的。
“殿下知道了嗎?”時星問。
覃玨:“情況第一時間已經派人稟報殿下了,殿下決定增加探測儀。”
時星點頭,覃玨是他的下屬,但同時也是第一軍團的軍官,重大軍情,都是會第一時間同時稟報池曜和他的。
時星:“有預估他們離開的時間嗎?”
覃玨有一說一,“預估不出來,因為,越是高階的星獸,越是繞著那顆星球搜索得厲害。”
而搜索什麼,不言而喻。
都在尋找時星的下落。
時星表示知道了,又問了兩句最近星獸來襲的情況,終於得到了些好消息。
“眼下來的星獸都還好,級彆很低,第三軍團自己都應付得過來。”
“早上陛下讓莊元因帶著畢周殿下支援了,讓畢周殿下練手。”
“目前來的星獸還不成規模,各自為政,都是小股小股的,大批量的來襲,預估至少得五天後。”
“變異星獸目前都還沒有離開那個星球,但其中不乏空間變異的類型,一旦它們離開往這邊來,保險起見,預估的抵達時間也是五天。”
軍情彙報完,時星讓覃玨下去忙了。
覃玨一走,爾雅便領著醫護敲門,做檢查。
“對了,許侍官找到了成熟期的藍星人,今天已經領了人過去,s級的那頭星獸已經沒了,他讓我轉告你一聲。”
時星點頭,也不問具體是誰,是誰都行,星獸不浪費就好。
伴隨著“滴——”的一聲,護士小姐姐看著溫度計上的數字,轉頭看向了爾雅。
“還在升?”
護士點頭。
爾雅說的不是彆的,是時星的體溫。
他們降落主星已經兩天了,時星低燒依舊,身體狀態卻不如之前兩個月那麼平穩。
感覺,精神狀態十分起伏,有時候還好,另外的一些時候卻整個人都懨懨的,不怎麼有活力的同時,總是犯困,看得爾雅心頭打鼓,天天都讓醫護來給時星檢查身體,到了今天,爾雅的感覺驗證,時星的體溫再度開始攀升。
費楚支著頭看了一眼,挑眉,“0.02?”
得到爾雅的嚴肅回複,“你彆看著漲幅小,要是一直這樣漲下去,也是個麻煩事。”
莫名感覺到喧囂,時星不經意皺了下眉。
等他回過神來,費楚的屏障已經打開了。
時星有些抱歉道,“我精神力又無意識鋪開了嗎?”
爾雅點頭。
時星疲倦,“不好意思。”
符青擺手:“害,你道什麼歉,不舒服是這樣的,彆多想。”
時星點頭。
雖然能力能收放了,但學會這個能力,似乎讓他身體打開了某種開關,時不時,就會有些不可控的情況發生。
爾雅對此倒有彆的解釋,“他現在應該在往成熟期末期靠攏了,級彆這麼高,什麼情況都不罕見。”
費楚皺眉,“你覺得什麼時候能過去?”
爾雅搖頭,“沒遇到過級彆這麼高的藍星人,沒有參考。”
說的也是實話。
時星倦怠,“檢查完我能睡一會兒嗎?”
得到肯定。
時星:“費哥你去忙吧,符青也跟著,我這邊讓覃中將彙報就可以了。”
摸了摸額頭,時星:“如果等會狀態好,我就去參加軍務會議,不好的話,你們記得提醒殿下按時吃午餐。”而這一天時星的狀態並不好。
下午再次測量,體溫又往上拔了,正如爾雅所說的,幅度不大,但就是不降。
晚上池曜提前回來了,陪著時星吃了晚餐。
晚間辦公,不舒服的時星睡池曜腿上,池曜處理帝國傳來的公務。
本來以為時星昏迷就是最讓他揪心的狀態了。
但看過現在的時星,池曜發現自己錯了。
看著對方軟綿綿沒什麼精神,自己又幫不上忙的樣子,更讓他揪心。
偏時星還安慰他道,“沒什麼的殿下,這段時間過了就好了。”
理論上他精神海應該還在成長,就是時星感覺不明顯罷了。
被池曜捂住嘴,“不舒服就彆說話。”
時星點頭,池曜又看公務,忽而感覺腰上一重,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時星爬了起來,臉埋他小腹,將他抱著。
“很不舒服嗎?”
以為時星怎麼了,池曜聲音放得很輕。
時星搖頭,倏爾道,“就是覺得殿下你好好,想抱你。”
摸了摸時星的頭,池曜心軟的一塌糊塗。
生病的時星好似格外粘人,晚上也是蜷池曜懷裡睡的。
一夜無夢。
次日一醒,池曜第一反應去摸時星額頭,感受到溫度,心頭一突。
掌下是一片反常的滾燙。
時星低燒發展成高燒了。
池曜叫時星,好幾聲之後人才醒,濡濕的眼睫睜開,顴骨處一片顯眼的緋紅。
懨懨的,神情呈現出肉眼可見的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