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番外-撥正(2 / 2)

三個人進宮,這一天出宮,隻剩了兩個,陸黎和陸光譽,譚韶被扣在了宮殿之中。

而放他們走也不是放過的意思,最後的追查下來,除去在偏遠關卡鎮守的陸曼,和當時在邊境線最遠處的陸黎,簽署了監護人議定協議的陸光譽和譚韶,是脫不了乾係的。

帝國有關藍星人的保護條例相當成熟,以合約為準,一旦出了事,凡是簽過字的都不可能逃離審查。

陸律的住處,每天都會有人進出。

反倒是譚韶油鹽不進,除去第一天詢問過外,後續她的住處隻有侍官進出。

怕譚韶在皇宮裡鬨出點什麼惹人非議,許今還會著人關注她房間的情況,務必要讓她在皇宮內的時候完完整整的。

池曜和譚夫人的談話從清早開始,直到日落才結束。

談話之際,所有證據已經搜集完畢,口供所有人也都簽字留了指紋。

時星的事情,除去陸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外,樁樁件件都指向了譚韶。

譚夫人筆挺的背脊,在離開書房時,唐覓覺得塌了下去。

嚴長嶽領著譚夫人去見譚韶,離開前,看見譚夫人給了譚韶一個耳光。

見此嚴長嶽垂目,頭也不回地離開。

“媽,你打我?”譚韶不可置信。

譚夫人恨鐵不成鋼:“糊塗啊!”

“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譚韶不服,見著沒外人,終於說了真話,將聲音壓到了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大小,咬著牙道,“藍星都消失了,和帝國隻是有合約而已,但一紙空文,我不信真的能把我怎麼樣!”

譚夫人聽完,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也確實往後倒了,外間的侍官看見,閃身進房間,在譚韶之前,扶住了譚夫人。

又是端椅子又是遞水,譚夫人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看著譚韶一臉堅決的模樣,頭又突突地疼起來,向侍官道過謝,請求對方給她和譚韶空間交流,等腳步聲走遠後,譚夫人才再度開口。

“我和你爸在法院這麼多年,你又是我們最小的女兒,是疏於對你的管教了。”

“你有沒有想過,光譽的軍功,和小律的前途,全都被你搭進去了啊!”

譚夫人搖頭,重重搖頭,“我當初就不該聽你爸的話,早知道,還是該把你送進軍校去磨一磨性子,也比現在鬨成這樣強。”

譚韶不懂,但不等她開口,譚夫人給了她答案。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藍星肯把母樹移栽過來,你以為,他們就沒準備後手嗎?”

譚韶隨母姓,譚家兩夫妻,事實上當年也是譚夫人的職位更高,家勢更大。

看著小女兒的臉,譚夫人輕聲道破皇室秘辛道,“合約和皇室精神海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覺得,出了事,皇室是先考慮犯事的帝國人,還是他們的精神海?”

譚韶驟然色變。

但晚了。

譚夫人:“我和陛下已經商議好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如果要判刑,那麼看在譚家的麵子上,會給你選個偏僻服刑的地方,等你出來,在帝都還是一樣的。”

譚韶驚了,“我為什麼要入獄,回來怎麼可能是一樣的……”

譚夫人抹了把臉,卻不想理會譚韶,起身喊侍官要求離開了。

譚夫人:“你為什麼會入獄,那要問你都做了些什麼。”

當年反複調查了好幾個月的案件,這一次推進得格外迅速。

出結論也快。

當年邊境線一事沒什麼問題,哪怕中間有些需要反複琢磨的地方,結果卻不是因為某個人某個隊伍不肯出力,彆有用心導致的。

但是事前事後,從陸律過早地帶時星去邊境線,乃至脅迫離婚,簽了合約的三人,陸光譽、譚韶、陸律都負有不可脫卸的責任。

陸律降了軍銜,記了處分,被帝國調去了聯盟,大好前途戛然而止。

陸光譽記了處分,降了軍銜,但是公布與否,長老會和參議院一直在爭論,出結果恐怕需要一段時間,然而哪怕不公布,事情發生後,很多關注的人也於第一時間知道了。

譚韶在其中,情節最嚴重,性質最惡劣,判了刑。

但池曜會賣譚夫人一個麵子,不讓她在帝都服刑。

至於陸家的長子和次女,陸黎和陸曼,他們未簽署過相關協議,且事情發生時,兩人皆已成年,相對於親王府是單獨的個體,不在追責範圍內,原則上也不對時星負有任何責任。

故而在條款清晰的法律下,兩人不牽涉其中。

譚韶的處理出來後,一直沒歸家的陸曼發來了請求,說她駐守處偏僻,可以把譚韶放過去服刑,她也能看著,譚夫人和陸光譽都覺得不錯,譚韶卻是崩潰的。

但讓譚韶更崩潰的,是她直到離開帝都前,陸律也沒有答應見她一麵。

譚韶不安,覺得自己好似永遠地失去了這個孩子。

她的感覺沒錯,事實上,她出獄之後,陸律也再沒有回過帝國,不過那就是後話了。

一切在池曜蓋章時,塵埃落定。

處理完這件他腦中記了太久的案子,池曜關上文件夾,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出現在自己眼前太久的案件號,將它交給了文書長。

以後這個編號再也不會出現在他視線內了。

“雙星出來了。”看著窗外盛大的日光,池曜道。

在許今的詢問下,池曜同意出去逛逛。

到了院子裡,池曜發現,雪停了。

冬天要過去了。

*

時星翻了個身,揉著眼睛坐起來,睡得太沉,日光曬了屁股他都沒醒。

但關鍵是……

“殿下你又不讓人叫醒我嗎?”

被時星叫回了房間,池曜進門就聽到這麼一句嘟囔。

“又沒什麼事,想睡就睡唄,怎麼了?”

時星:“我下午還說要處理長老會的事物,您這樣,任會長會念叨的。”

池曜無所畏懼:“讓他說,反正也快退休了,許覓柔上來了就好了。”

時星:“……”

時星:“您彆讓任會長聽到,多寒人心。”

池曜有理有據,“所以我當著你的麵說,而不是他的。”

“起來洗漱?”

“睡過頭了,沒力氣。”時星聲音也是軟趴趴的。

最終被池曜一把抱了起來,往浴室帶,路上頭耷拉靠在池曜肩膀,時星打哈欠。

“怎麼看你沒睡好的樣子?”池曜奇怪。

“做了一個夢,不是美夢。”

“夢見了什麼?”

把時星放到洗漱台上坐著,池曜放水,給時星擰毛巾。

“夢見……你說要傳位給畢周……”

池曜輕笑一聲,“內政都處理起來都要死不活的,真把擔子丟給他,那畢周不得哭天搶地,把寢居給哭崩了?”

時星被逗笑。

池曜:“抬頭。”

見時星還是睡不醒的模樣,要給時星擦臉。

感受著熱毛巾在臉上滾過的舒適,時星閉著眼道,“是啊,哭了。”

池曜:“我就知道。”

時星笑容擴大,剩下的不愉快部分不準備再講了。

陽光很好,他的生活也很好,今天無風無浪,又是平靜安寧,享受了殿下伺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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