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人已經放回房間了。
糾結片刻,爾雅決定從心行事,給費楚倒了杯水,丟了顆水溶解酒糖。
混合均勻,又放了片星檸進去,好入口。
再進門,費楚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視線又直勾勾地跟隨爾雅移動。
“解酒的,呐。”
爾雅把杯子遞到了費楚眼前。
說完又有點尷尬,害怕費楚不接。
手在空中懸了會兒,到底被接了過去,中間的停頓仿佛是對方在分辨水杯的位置。
果然是喝多了。
“喝了多少啊?”
看著費楚手都有些不穩,爾雅問。
“招牌的調酒都試了試。”
“都?”爾雅眉毛挑得高高。
就差沒罵費楚有病了。
大概是被池曜問候過,費楚現在還處於一種杠精的狀態,自然而然道,“你那麼喜歡,想看看這些玩意兒有什麼魔力。”
爾雅閉嘴了。
半晌,爾雅低聲道,“我隻是用來麻痹自己的。”
“這個效果你又知道我不想試試了?”
一句比一句杠,真是的。
意識到自己話茬不對,費楚有那麼一瞬間想閉嘴,奈何現實沒給他機會。
爾雅輕出口氣,“試過了,感覺如何?”
費楚默了默,“更清醒了。”
就很直接。
爾雅反倒笑了起來,“挺好,下次你就不會喝了。”
笑完發現費楚在看自己,揚了揚眉。
費楚:“我聽出了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爾雅:“沒錯,就是這樣啊。”
費楚:“……”
爾雅眼尾彎彎。
費楚很想繼續板著臉,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沒忍住,受氣氛所染,也跟著露出個笑容來。
氛圍一瞬間變得融洽。
是太久沒有過的和諧。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感覺到了熟悉和放鬆。
“喝完了。”費楚把杯子往外遞。
爾雅明知是什麼意思,卻故意道,“拿出去啊。”
費楚:“眼前晃的,走不穩。”
爾雅:“那你求我。”
“求求你了,爾雅姐姐。”
嗓音是柔和的,帶著些無賴,學時星日常的稱呼。
爽快得爾雅懵了。
不禁看向費楚,神色平靜,視線交纏,察覺沉默中有什麼無形地在改變著,變得粘稠糾葛,爾雅又極快撇開了對視,拿過杯子,說到做到,幫費楚拿出去了。
再回去,爾雅:“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費楚伸手,死皮賴臉道,“有,好人做到底,扶我去床上吧。”
爾雅知道醉酒的人的狀態,費楚開口她就幫了。
費楚問她,“這次不需要求你了?”
爾雅總覺得太親昵了,心頭被撓了撓,輕咳一聲,如常道:“不是求過了嗎,管兩次,還不好?”
努力想說得輕快些,但就是做不到,反而顯得這話口吻有些彆扭。
費楚:“不用強裝。”
倒是被對方看得透徹。
爾雅抿唇,又沉默了。
走動間,窸窸窣窣隻剩下衣料摩擦的聲響。
費楚沾著床就倒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爾雅欲言又止。
到底沒看過去,問他,“你不會就準備這樣睡一晚上吧?”
費楚:“太暈了,不想動,明天起來再說。”
爾雅:“……”
爾雅:“不然你睡正?”
不脫衣服就算了,睡床麵也行,但是身體在床上,腳踩著地的躺著又是幾個意思,哪怕整個人攤床上呢?
費楚笑:“你心疼啊?”
費楚:“那你來唄。”
總之死活不動了。
爾雅數次在放任這個崽種就這樣躺著,和用腳把他整個踹上床去之間猶豫後,選擇了後者。
沒踹中,剛要碰著,被常年當兵的人一把抓住了小腿。
然後,再一把子拽上了床,栽到了對方身上。
鋪天蓋地的酒氣襲來。
費楚說得沒錯,就這麼一下,爾雅聞到的酒味,就不止一種了。
三四種酒味被自己聞出來時,爾雅是失語的。
也喝得太多了吧。
費楚眼睛都沒睜開:“彆欺負我。”
爾雅心被什麼刺了下。
眼神恍惚。
再回神,不知什麼時候費楚已經把她看著了,四目相對,爾雅意識到雙方距離過近的時候,一切都不對了。
酒味席卷,滑過費楚舌尖的酒在深吻中被共享。
爾雅缺氧。
滾燙的身軀貼來,爾雅微微眯眼,喜歡人的體溫。
又或者說,喜歡熟悉的人的體溫。
從這片刻的沉迷回過神來,費楚雙手撐在她臉側,她被禁錮在一個方寸之間。
比較窘迫的,大概是身下還是床這件事了。
這個地方屬實不好。
爾雅想起身,被費楚一把按著鎖骨壓實了。
帶著酒氣的話,在昏暗燈光,臉頰的陰影,還有熟悉的氣息裡,雜糅著被說出。
“記起來了我早上的提醒嗎?”
分明是記不起來的。
但就著這個氛圍,費楚一提,記起來了。
惡狠狠的一句下`流話。
——下次再靠近我就弄你。
哪個弄字不言而喻。
爾雅心臟一抽,亂了神,第一反應就是要跑,跑……不了。
被男人的手再次壓製下了所有掙紮。
爾雅急眼:“你不是說不想當替代品嗎!”
費楚莞爾,“可你現在分明認得清人啊。”
爾雅心頭一涼。
哦對,之前沒進行到最後,都是她生病的時候。
靠北啊!
接下來是一段混亂的荒唐。
兩個人打了起來。
嗯,字麵意思的打了起來。
爾雅踹了費楚一腳,頂了對方醉酒後的不太舒服的胃,又給了他臉上一拳。
但哪怕這樣,爾雅還是被費楚得寸進尺地親吻了脖頸,咬了肩膀,揉軟了整個人。
爾雅罵了句臟話,費楚回了她一句。
從純粹的拳腳對打,到爾雅動用精神力,費楚一點不帶退縮的,鐵了心。
吸乾費楚精神力的那刻,爾雅簡直要瘋。
帝國人不是能量體的本源,就算是她今天吸乾了費楚精神海,他不想停手,光憑著種族體質的優勢,力量上也是碾壓性的優勢。
再一次被炙熱的懷抱攪得意亂情迷後,爾雅咬牙,下最後的通牒:“你再動我抽你的精神海了!”
男人遊離的精神力真是半分都不剩了。
費楚解領扣,毫不在意,“你來。”
真是要履行那句告誡了。
爾雅:“。”
被捏著下頜,嘴角有推拒的晶亮,又一個帶著強迫性質的吻落下,爾雅炸了。
氣炸了。
藍星人的精神力危險湧動……
精神海也翻起波浪。
深吻綿長又窒息,從開始到最後,費楚什麼事都沒有。
爾雅的精神力到底收了回去。
精神海哪裡是能隨便枯竭的,爾雅做不到。
再分開唇,爾雅眼眶都紅了,氣紅的,恨恨瞪著費楚。
四目相對,費楚卻笑了。
久違的張揚肆意道,“你他媽這不還是在意我的麼!”
沒笑完,一耳光啪一聲糊到臉上,清脆又響亮,煽紅了半邊臉頰。
費楚被打得歪了頭。
再正過臉,爾雅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被詐了的事實,凶狠道:“宰了你!”
費楚舔了舔被抽破的唇角,一絲血腥味染上舌尖。
笑意不減,愉悅道:
“姐姐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