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楚:“?!”
三十多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人言否?!!
費楚伸手給池曜比了個大拇指,皮笑肉不笑。
論氣死人,他還是差上一點。
*
晚上費楚就把這個話轉達了爾雅,一字不差。
費楚:“你不會真要二次白嫖我吧?”
爾雅已經閉了眼睛,費楚暗戳戳的講述沒聽到多少,隻發出了個詢問的鼻音。
這一下仿佛踩到了什麼貓尾巴,費楚炸了毛,愣是把爾雅從床上挖起來,把池某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一字一句再次詳細轉述。
揉著眼睛,爾雅腦袋已經一點一點了,困。
想了想,爾雅問:“我第一次白嫖你在什麼時候?”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能強迫抱著你睡一晚上吧?”
“還有……”
困得不行,思維倒是嚴絲合縫,一點沒錯漏的。
確實,如果不是費楚有心,第一次也不會變成最後的那個樣子。
費楚立馬換了個問法,“那這次你不是準備打算白嫖我吧?”
爾雅困得要死,凝著費楚看了半晌。
這段時間,費楚像是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在她麵前話又多了,也開朗了不少,爾雅並不想讓費楚又變回低氣壓的悶嘴葫蘆。
這個答案就比較關鍵了。
答不好,怕是明天晚上就沒有陪`睡的人了。
爾雅想了想,在費楚一定要個說法的眼神中,湊上了雙唇。
距離上一次爾雅主動,時隔多年,費楚受寵若驚,繼而變得情`熱。
爾雅感覺肺裡空氣都被抽乾了,這個吻才結束。
把費楚按到床上,爾雅趴對方身上,關了燈。
枕著費楚劇烈的心跳聲,爾雅疲憊沙啞道:“好了,報酬付了,不是白嫖,睡覺。”
費楚:“?”
費楚:“???”
等心跳平複,爾雅已經睡沉了,就在他胸口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沒想到這個死亡題目還能有這種拆解方法,費楚無語凝噎。
*
去了爾雅的星球,大家住得就比較分散了。
但總有些是不變的。
比如池曜和時星住一處,隨從們住一處,費楚住進了爾雅的主臥。
費楚也沒有問爾雅要他們關係的答案,但開始旁敲側擊了。
爾雅腦子其實還不太清楚。
一天下午撥通了一個女性好友的通訊,尋求了外援。
在一連串問題中,爾雅回答如下。
“性格挺好的,開朗,大事看著糙,其實粗中有細,不然這個年紀也當不上上將。”
“長相……滿意的吧,帝國的軍人,沒什麼好挑的。”
“我,我不知道。”
“不抗拒接觸,什麼都做過了基本上,隻是他出身好,可能不甘心當人替身,當初我怎麼殷勤,都堅持要等我能認清人之後再……”
話沒說完,朋友終於發現奇點:“什麼都做過了?”
爾雅:“我告訴過你的,離開帝國的時候,我有過一段混亂的關係。”
朋友失語。
是告訴過。
但是沒有告訴她什麼都差不多做過了哇!
朋友:“所以,不僅身體能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你心裡也沒有什麼抵抗?”
爾雅想了想,遲疑地點了點頭。
朋友:“……”
朋友:“我覺得這一場對話可以換一個主題,從‘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幫我分析分析’變成‘我有一包狗糧想塞你嘴裡,不吃也得給我硬撐’,你覺得呢?”
爾雅:“……”
爾雅:“這麼明顯嗎?”
朋友唬道:“你聽聽你的問話,如果不明顯你會問這句,難道你不該問我怎麼看待你們的關係嗎?”
能跳過怎麼看待的問題,隻說明,爾雅一點都不糊塗,她清醒得很。
她分明知道外人聽了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爾雅歎了口氣,“你說得對。”
朋友嫌棄,“去吧去吧,彆浪費青春,還沒滿百歲呢,彆憋出病來。”
爾雅:“你說我?”
朋友人間真實,“我說你們兩個!”
通訊掛斷了。
朋友說得對,對這段關係,爾雅心裡門清兒。
會找個人問,也是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費楚的旁敲側擊讓爾雅心慌。
害怕像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白嫖”問題一樣,一個不小心就引爆了潛藏的暗雷,又讓關係生硬了。
爾雅長出一口氣,雖然她很不想,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
她原來這麼害怕費楚在她麵前再變回去。
變回生分不怎麼搭話的軍官。
光是想到費楚意味莫名,隨著她走動而移動的視線,她都有些忍受不了,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費楚說得對。
她在意他。
程度還不輕。
沒有對比可能還發現不了,有了對比,就無法再回到過去了。
尤其是在對方再次主動的前提下。
這晚爾雅回去得晚。
“費楚。”
晚上燈都熄了,爾雅叫了聲。
“嗯?”
以為爾雅有什麼事,已經生出些困意的費楚睜開了眼。
爾雅坐起來,又叫了一聲他名字。
“在。”費楚回道。
正準備坐起開燈,想看是什麼事,爾雅的吻跟了上來,費楚身上生出幾分躁動。
睡裙被揉皺,絲緞麵料鬆鬆垮垮堆疊腰間。
這一晚上沒有再次停下。
黑暗仿佛是什麼爾雅藏身的地帶,剝去了她一身棱角,乖順得不可思議。
像是一個夢。
早上醒來,費楚第一反應去摸身邊,沒人,心涼了半截。
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看清楚床上的痕跡,又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費楚愣愣,心頭難安,換了身衣服,疾步去尋爾雅。
問家政機器人,沒什麼失蹤戲碼,在她房子外的秋千上,輕而易舉找到了人。
爾雅換了身睡衣,但仍舊穿得很輕薄,是隻供臥房出現的裝束。
見到費楚,爾雅對他笑了笑。
笑得費楚心驚膽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
“費楚。”
兩個人同時出聲。
又同時靜默。
費楚先回神,“你說。”
爾雅:“沒叫錯人吧?”
費楚眼神微動,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昨天晚上,爾雅也是先叫了幾聲他的名字。
爾雅在秋千上晃了晃,平靜卻坦然道,“費上將,我們試試吧。”
心臟被巨大的情緒淹沒,一時間無從分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星球上舒緩的晨風拂過費楚,他才緩緩咂摸出那是什麼滋味。
是一種,在事與願違太久,久到他都快要認命了之際,陡然的峰回路轉……
得償所願。
又一陣風拂過,費楚神色放鬆下來,緩緩,也露出了個笑容。
“好啊,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