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推開門走進去之後,一個個方形的櫃口直直地衝著門,四四方方地擺了一整麵牆。
解臨在其中一排麵前停下,邊戴上橡膠手套邊說:“職業是娛樂記者,又或者說,狗仔。”
季鳴銳嘴裡“狗仔”兩個字瞬間卡住了。
他懷疑解顧問剛才是不是偷偷看過資料。
“薑宇偏心也不是這麼偏的吧,”季鳴銳嘀咕著說,“讓他回局裡找檔案資料,找到之後居然連資料都先發給你。”
解臨目光掃過那一排排停屍櫃上的編號:“他沒發給我。”
季鳴銳:“啊?”
“在電梯裡那會兒就看出來了,他衣服關節處有明顯磨損,很顯然不是普通的攝影愛好者,當然如果他平時閒著沒事乾就喜歡爬樹拍樹葉的話當我沒說,”解臨說,“而且他有很明顯的高低肩,應該是平時架攝像機所致。”
“嘩——”
解臨拉開第三排第二個停屍櫃。om
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出現在所有人視線裡。
解臨動作堪稱溫柔地掀開白布,說:“還有他身上穿的這件衣服。”
季鳴銳:“衣服怎麼了。”
解臨偏過頭喊:“助理。”
池青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之後雙手環胸,倚靠著那排櫃子,也不嫌櫃子裡躺著好幾句死因不明的屍體,他臉色比停屍房還冷:“自己拉。”
助理當得那麼囂張除了他也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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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臨見使喚不動,低頭低得很快:“……當然是我自己拉,我就叫一叫你。”
池青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在車上說完那些話以後還若無其事的。
解臨:“站著累麼,要不要搬張凳子坐會兒?”
池青:“站著不累,但跟你說話挺累的。”
“……”
池青剛進來,季鳴銳還沉浸在‘狗仔’兩字帶來的衝擊力,他指指麵前的屍體問:“你看得出他是做什麼職業的嗎。”
池青賞了屍體一眼:“狗仔。”
季鳴銳遭到二次重創:“……你們都能看出來?!”
池青隻說:“剛剛在門口聽見了。”
其實他是在洗手間聽見的,太平間很安靜,以至於幾分鐘前季鳴銳內心那句撕心裂肺的哀嚎顯得異常清晰:【他為什麼能一眼看出來死者的身份是狗仔啊啊啊?!!】
【這種人的存在就是為了蔑視我們這些麻瓜嗎?!!】
【嗚嗚嗚嚶o(╥﹏╥)o。】
當時池青洗著手,很想把他的嘴堵上。
話題回到那件衣服上,在解臨拉開衣服之後季鳴銳深吸一口氣然後湊上前去,麵對那張摔碎半邊腦殼的屍體他第一時間沒能成功集中注意力,第二眼才定睛看清楚:“這衣服……就普通的衝鋒衣啊,普通的防風麵料,某寶上200來塊錢那種,大街上給我五分鐘我能給你找出一件同款來。”
“衣服是很正常,但是正常人不會在衣服內側縫那麼多口袋,”解臨將那件衝鋒衣徹底拉開,露出衣服裡麵的一個個方形內兜,“這些口袋應該是他平時塞迷你望遠鏡和其他物件的地方。”
季鳴銳靈光一現:“說起來,今天電影院首映,主演似乎會出現,他是來蹲守跟拍的吧。”雖然他們看電影的時候壓根沒看到主演的影子。
解臨:“法醫在現場驗過屍,怎麼說?”
季鳴銳:“初步鑒定為意外失足墜樓,頂樓防護欄鬆動,有人上報過這一情況,但是一直沒有人來維修,現場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第二個人出現,大概率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季鳴銳說完,解臨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繼而去看邊上袋子裡那堆照相機遺骸,支離破碎的照相機很難再完全拚回去,他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後問:“東西都在這了嗎?”
季鳴銳:“儘可能地給它‘湊’了個全屍,反正整條街都掃蕩過,落在街上的都在這。”
【應該就是意外墜樓沒跑了,不知道解顧問還在看什麼。】
池青也在看那堆殘骸,掃了幾眼之後在心裡回答他:他在找SD卡。
這名狗仔帶著攝像機出門,SD卡卡槽卻是空的。
然後他又聽見季鳴銳在心裡吐槽說:【姓池的和姓解的這兩個人,可以稱之為瘟神,走哪兒哪兒死人。不是凶手,勝似凶手。】
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