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生父,醫院,打下來的死胎……
她一步步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計劃。
她先是把羅煜叫了出來:“殷宛茹懷孕了,我們得談談。”
羅煜模樣好,隨便套了件外套就往目的地趕,發現約談地點在一間廢棄倉庫裡,他四下環顧道:“怎麼選在這種地方?”
“你難道還想在公共場所談孩子的事兒?”
“也是,這裡連個鬼影都沒有,確實安全。”
羅煜笑了笑,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看到麵前的女人從伸手抽出了一把刀,他很快被女人用刀勒得說不出話,嘴一張,那把刀就往自己脖子裡多砍進去一分:“……姐……你……”
他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放心,你和殷宛茹的孩子,我會好好替你們養的。”
殷宛茹的孩子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手術結束後,她深夜披著雨衣,將被醫生埋在後邊小樹林裡的黑色塑料袋挖出來。
儘管從那團血肉模糊的“肉球”上,根本看不出什麼。
但她仍然對著那團“肉球”看了很久。
她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但是狗仔卻是一個意外。
後麵發生的事情解臨猜得**不離十:“張峰拍到了殷宛茹去醫院的照片,他如果想查殷宛茹半夜為什麼會去醫院,就一定會在醫院附近繼續蹲守。”
狗仔蹲點的能力數一數二。
光是一張殷宛茹出現的醫院的照片並不能說明什麼,他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到一下就發現殷宛茹懷孕的事情,他一定會選擇繼續蹲,這一蹲守不難發現醫生偷偷扔死胎、以及殷宛茹經紀人半夜偷偷溜進醫院後的小樹林裡。
張峰過人的業務能力讓他一下知道了事情的一半真相:當紅女星懷孕墮胎,並且疑似想養自己的死胎。
所以他墜樓那天才會上商場天台,他是打算在天台紮營密切監視“泰閣”的一舉一動。
“怪他自己不走運,知道得太多。”提及張峰,殷宛茹經紀人說,“他以為是殷宛茹在乾這事兒,打電話聯係過我,張口就想要千萬,我不能讓他把這件事爆出去,不然你們很快就會查到我頭上。”
所以之後買凶也就說得通了,張峰死了,但是SD卡不在他身上,殷宛茹不知道他卡裡那些照片是什麼程度的,有沒有拍到她挖死胎,所以她要求對方繼續找,找到擁有那張SD卡的人,然後殺了他。
但是人生總是充滿種種意外。
她這些計劃裡最大的BUG就是計劃裡橫衝直撞進來兩個“瘋子”。
兩個明知道拿著SD卡的人就是下一個目標,還把卡攥在手裡等人來殺的瘋子。
池青還在琢磨麵前這女人和盧卡斯之間的關係,盧卡斯為什麼會出來幫她頂罪,就聽解臨又說:“你和盧卡斯……是情侶嗎,他很愛你。”
“盧卡斯?”女人笑了一下,“他是個白癡。”
“我們很早就認識,上學那會兒他是我同學的弟弟,他說喜歡我,說他第一次見我,我在學校側門那兒蹲著,把手裡的早餐分給了一隻路過的流浪狗,所以他一直覺得我特彆漂亮……這算什麼漂亮?我沒當回事,沒想到最後真的簽來我們公司了。”
“他外麵那套房是我以他的名義租的,有天晚上他突然來我那找我,當時我正在煎羅煜的臉。”
那天晚上,她站在油鍋前,看著羅煜那張臉“滋滋滋”地在鍋裡冒油,被煎過的臉皮很快變了色也變了形,門鈴聲響起,盧卡斯站在門口跟她打招呼:“晚上好。”
盧卡斯聞到房間裡的味道:“怎麼一股燒焦的味道,你在做飯?”
女人上下打量他:“你有什麼事兒。”
事情隻是借口,他就是想找機會見她一麵,羞澀撓頭道:“我想找你借把剪刀。”
最後女人側身:“進來吧,家裡太亂沒時間收拾,你就站在客廳等著彆亂動,我去拿給你。”
盧卡斯一進去就聞到一陣更濃的氣味,形容不出那是什麼,像什麼東西燒焦了,又隱隱聞到一絲油味兒。
他不記得女人會下廚,擔心她燒掉廚房,於是沒有按照她說的在客廳等,徑直去了廚房,掀開鍋,一張即使煎焦了也仍能看得出眼耳口鼻位置的臉皮映入他眼簾,他嚇得一把扔掉鍋蓋。
女人拿著剪刀站在身後,像鬼一樣呢喃:“不是叫你彆亂動嗎。”
“這……是什麼?”盧卡斯喊。
“……”
“你殺人了?!”盧卡斯渾身上下都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著他,紮得他汗毛直立,“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女人拿著剪刀,歪頭詢問:“所以你是打算去告發我,還是打算幫我?”
殷宛茹經紀人:“後來你們開始查到照片上了,我不能讓你們繼續往後查。”
解臨:“你就讓他來報案?”
“沒錯,”她說,“我以為這樣可以吸引走你們的注意力,他收拾了出租房,就等著你們查到他頭上。而我,我把自己關在總局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身上已經有了一項罪名,在你們眼裡我就是一個‘已經調查結束’的人。”
“你這一招很聰明,在你替殷宛茹頂罪之後我們的注意力確實沒有停在你身上,隻可惜,你在出租房裡落了一樣東西。”
每個人都有秘密。
池青這次雖然沒有摘手套碰過殷宛茹經紀人的手,卻也知道了她的秘密就是想要更美的容貌。
她病態且偏執地追求著一副“漂亮”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