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喵喵喵。”
這次池青解讀失敗,也沒了聊天的耐心:“這串太長,聽不懂,彆叫了。”
貓:“……”
池青加貓糧加地很費勁,主要是邊加邊要防止那隻貓趁他倒貓糧的時候撲上來,這隻貓平時就喜歡黏他,倒貓糧的時候有食物加成,聞到味兒之後黏他黏得更誇張。
好不容易加完貓糧,池青睡意全無,他把手套摘下來,坐在沙發上看那隻貓吃東西。
手機屏幕亮了又滅。
池青依舊覺得這一切特彆不真實。
他看了會兒貓,又看了幾集電視,直到他想起來看手機的時候,看到幾條未讀消息。
解臨:早點睡。
隔了半小時,這個勸人早睡的人自己壓根沒睡著。
解臨半小時後又發過來幾條消息。
-你覺不覺得剛才那句話後麵少了點什麼。
池青沒看手機,他乾脆自問自答。
-少了個稱謂。
-你覺得叫對象比較好聽,還是叫男朋友。
-還有一個叫法。
-寶貝?
池青:“…………”
寶個頭的貝。
池青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被人喊寶貝,心情無比複雜。
那隻貓吃飽喝足正趴在池青身側晃尾巴,左晃右晃,晃到一半,池青把手機屏幕懟到它眼前,它對上一串看不懂的人類漢字。
池青:“這個人是不是有病。”
貓:“……?”
池青繼續說:“我答應他試試,我是不是也有病。”
貓:“???”
解臨才不管有病沒病的,他給池青發了一堆消息之後,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他想起吳誌以前第一次脫單的時候通宵給他打電話,一通電話打完,過了半小時又來一通,問就是太高興了睡不著,當時的解臨罵了吳誌一頓,並表示:“你要是再打過來一次,你彆逼我想辦法讓你們立刻分手。”
現在他想向當時的吳誌道歉。
解臨硬生生躺到接近淩晨五點才勉強有點睡意,等但也沒睡太久,生物鐘導致他早上八點就醒了。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未讀。
池青回了他一句話,還挺長。
解臨仔細讀了讀,發現池青發的是一句:介於我們心理都不是很正常,比起試試,或許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解臨:“……”
他知道自己找的這對象不正常。
但是萬萬沒想到,池青回去之後經過深思熟慮,最後考慮出來的結果是決定去看看心理醫生。
解臨身上穿了件深灰色棉質睡衣,頭發有些淩亂,他去廚房灌了一杯冰水,手指搭在冰涼的玻璃杯壁上,用舌尖頂了頂腮幫,被這句話氣笑了。
池青也沒睡幾個小時,被門口喵喵叫的貓吵醒,於是起來給它加了點貓糧,他昨天看一部戀愛情感劇看到深夜,答應解臨是出於感性,最後給解臨發的那句話是出於理性。
從理性出發分析現狀就是:
他和解臨兩個人都挺有病的,倆神經病湊在一起試試,像話嗎。
池青坐在沙發上摘手套,那隻貓剛埋頭進去吃“早餐”,門鈴就響了。
打開門,解臨站在門口、衣服都沒換,深色倦淡,眼裡那點勾人的曖昧這會兒全都煙消雲散,直勾勾地看著他,看起來臉色並不好。
池青隻當他是來喂貓的:“貓我已經……”
喂好了。
但是後麵三個字解臨沒給他機會說。
他反手關上門,池青站的位置本來就靠牆,他順勢往前走了一步,把人逼到牆邊,然後掌心撐在牆麵上,低頭問他:“你發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池青:“……?”
兩個人距離太近,池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解臨閉了閉眼,所有情緒都被池青勾著,昨天晚上高興到睡不著,今天就直接落下來,他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想反悔。”
“昨天答應我試試,今天就說要去看醫生。”
“……”
池青手機擱在玄關處,電話鈴聲適時響起,池青和解臨同時瞥過去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三個字“吳醫生”。
吳醫生:“哎,池先生啊,你昨天晚上給我發的消息我才看到,我今天有時間,你積極主動的治療態度我感到很欣慰,平時幾乎都沒怎麼瞧見你給我發消息,上午十點這個時間段你看行嗎,我……”
吳醫生熱情洋溢地想跟池青約時間,話沒說完,對麵一把懶散的拖著調的聲音回他:
“沒空,不約了。”
通話中止。
徒留吳醫生一個人握著手機百思不得其解:什麼情況啊這是。
而且這聲音聽起來也不像池青。
另一邊,解臨接電話,回絕醫生,一通操作做完之後,把手機扔回原來的地方,繼續看向池青:“說話。”
對池青來說,和解臨之間的距離一向比其他人都近,但是這種麵對麵、帶著些壓迫感的距離卻很少。
池青退無可退,熟悉的心跳又回到胸腔。
昨晚他那個提議發過去之後其實就想撤回,但是過了兩分鐘,沒辦法撤。
就算給他充足的時間去考慮,用上再多的邏輯和推理,也沒辦法處理和麵前這個人之間的關係。理性在毫無邏輯、甚至沒道理可講的感性麵前節節敗退。
這在他的世界裡還是頭一遭。
“沒反悔。”
“對象,男朋友,寶貝,我一個也不喜歡,”池青努力克服羞恥,說,“你要是一定要叫……再想想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