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紙巾冰冰涼涼地,貼在池青手指上。
池青就著僅有的一點燈光,看到男人認真替他擦拭時的眉眼。
“……謝謝。”
等解臨把他手指上沾到的東西全都清理仔細之後,池青就想把手指抽回去。但是解臨抓著他的手腕沒放。
解臨知道麵前這個人的潔癖有多嚴重,這種情況隻是用紙巾擦幾遍估計沒太大作用。
於是他低下頭,很突然地在池青那根還帶著酒精味兒的手指上落下一吻。
冰涼的酒精在空氣裡揮散殆儘,取代而知的是從男人唇上傳過來的溫熱的體溫。
【好了,這樣應該不難受了。】
監控室裡。
老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監控。
這兩個人一直站著不動。
然後他繼續看下去,看到兩個人站在“屍體”邊上……一個人吻了另一個人的手指。
“滋啦。”
對講機又傳出一陣電流聲,說話的人還是老板:“你們在乾什麼?”
“熱戀期,**,”解臨回答,“老板您這樣一直打擾我們不太好吧,能不能給玩家一點私人空間。”
老板:“……”
這回對講機徹底安靜下來。
安靜地連電流聲都立刻消失了。
解決完池青的潔癖之後,兩人才回到前麵兩間房間去回顧密室劇情。
回顧劇情的原因很簡單——屍體是哥哥,密室老板這反應,十有**就是凶手,他為什麼殺哥哥的原因恐怕就藏在這個密室劇情裡。
【那具屍體被製成標本的時間距今恐怕有很多年了,】解臨猜測,【有些凶手在犯案之後,罪行長時間沒有被人發現,他們往往會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想法。】
【一種展現欲。】
【為自己製造出完美犯罪而感到得意,也為居然沒有人能夠發現而感到失望,久而久之,他們會有一種想要展示給彆人看的**。】
【……】
第一間房間裡的書桌上點著一盞油燈,油燈燈光照在米色牆麵上,投出兩個人的倒影。
“我和哥哥是雙胞胎,我們家庭條件不好,我的哥哥13歲就輟了學,為了背負家裡的開支供我上學,他輟學後就被父母安排進一家工廠打工。”
殘破的日記本裡,記錄著哥哥的一切。
日記本裡的哥哥,他有一個讀書夢,但是因為貧寒的家境被迫放棄學業,去礦場之後再也沒能回來。
而弟弟則認為,哥哥的失蹤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第三間房間裡之所以陳列著那麼多具屍體,是因為劇情進展到“哥哥”三十歲那年為了繼續補貼家用,去礦場乾活,那一年發生了一場礦難,十幾個人都在這場礦難塌方中喪生。
他的哥哥也在其中。
“有一點很奇怪,”池青說,“如果哥哥在礦難中喪生,他的屍體會那麼完好無損嗎?”
剛才池青不小心碰到的那具屍體,沒有骨折,沒有缺胳膊少腿,渾身上下甚至一點傷痕都沒有。
解臨緩緩挑起眉。
他腦海裡一下閃過密室老板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浮現出另一個猜測。
【如果把這個故事倒過來的話……】
解臨照著那本日記本上的字句,逐字逐句替換道:【我和弟弟是雙胞胎,我們家庭條件不好,我13就輟了學,為了背負家裡的開支供弟弟上學,我輟學後就被父母安排進一家工廠打工。】
一個男人,直到30歲還要貼補家用,說明他的弟弟一直都沒有工作。
【如果按照這個前提,那麼後麵的故事很可能是——我在礦難中活了下來,我恨那個讓我犧牲我整個人生和生命的,我的弟弟。】
所以這個主題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尋找哥哥”,而是“哥哥的自述”。
下午,天氣陰沉沉地。
季鳴銳在辦公室裡坐得胸悶氣短,他剛接完一通電話,安撫了一位獨居在家的孤寡老人,之後不到兩分鐘,又接到一通。
“您好,”季鳴銳瞅了一眼外麵烏壓壓的天,打起精神,“這裡是——”
他開場白沒來得及說完,對麵一把自帶笑意的聲音打斷道:“介紹就不用了,你們派出所我挺熟的。”
“?”
季鳴銳:“解……先生?”
最近總局沒什麼特大案件,派出所也一派祥和,解臨總不至於特意打電話來派出所找他嘮嗑。
電話另一頭,解臨用很隨意的語氣說:“意外碰到一樁案子,你帶幾個人過來吧,麻煩快點,我還有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