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份呢?”
“還在驗。”
池青沒太認真聽他們在說什麼,他好不容易壓下剛才被解臨挑起來的溫度,耳邊那句話卻半天都散不去。
季鳴銳他們正說著,邊上有刑警端著餐盤經過,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遇到解臨之後,他身邊的聲音變安靜很多。
但也變嘈雜許多。
以前彆說是在公共食堂吃飯了,就是在教室裡上課都恨不得單人單座,一對一隔著玻璃窗教學。
坐在這裡邊吃飯邊閒聊,還是頭一次。
季鳴銳對刑警揮了揮手,繼而又繼續火災的話題:“火燒得太大了,麵目全非,燒得跟個煤炭似的,手機殼都燒黑了……”
池青捕捉到三個字“手機殼”。
解臨把碗裡的蝦夾給他,在他耳側輕聲問:“怎麼了?”
池青:“昨天看電影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一直盯著那張照片看嗎。”
“我當時覺得照片有哪裡不對勁,現在想起來了,是手機殼。”
“手機殼?”
池青想起那張現場照片。
死者手邊燒焦的手機、殼子上印著凸起的圖案,由於變了色、受熱之後形狀也和之前不同了,所以他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隻覺得哪裡奇怪。
半晌,池青說:“死者手機殼上的圖案,我見過。”
池青最近見過的人就沒幾個。
他一說,解臨立馬反應過來是誰了:“你是說……”
他倆倒是都懂了,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誰啊?”-
與此同時,任琴中午午休,偷偷溜去邊上便利店找想喻嵐聊聊天。
“歡迎光臨——”門內一位有些微胖的女生笑著說。
站在收銀台的人顯然不是喻嵐。
任琴:“你好,喻嵐今天不值班嗎?”
微胖女生笑容垮下來,臉色不太好地說:“……你找她啊。”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本來是她的班,結果到了早上營業時間人也沒來,聯係又聯係不上,店長臨時把我叫回來替班的,本來我今天還約了人……”
女生絮絮叨叨說了一陣,本來應該是她的休息日,卻被拉來上班,難免不太高興。
她說完又問任琴:“你是她朋友?那你能聯係上她嗎?”
任琴覺得有些奇怪,她搖搖頭:“我給她發過消息,今天還沒回呢,所以才過來看看。”
任琴說完,視線落在微胖女生的手機殼上:“哎,你這個手機殼和嵐嵐的很像。”
喻嵐心靈手巧,手機殼是自己用軟陶做出來的,給自己的軟陶DIY手機殼捏了一個惟妙惟肖的黃色□□熊,喻嵐之前和她說過,把軟陶放進烤箱裡加熱之後再拿出來就和外麵買到的手感相差無幾了。
微胖女生說:“這個手機殼是她之前送給我的。”
任琴多看了那個軟陶手機殼一眼:“下次我也要她送我一個。”-
“喻嵐。”
池青說出這個名字之後又解釋道:“前幾天見過一麵,她來我家接貓。”
季鳴銳之前說過這隻貓倒了八輩子黴才落到池青手裡。
沒想到轉手剛去新家沒多久,新主人又出了意外。
季鳴銳猛地站起來,掏出手機給負責火災案的人員打電話,在電話接通之前,他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是她嗎?哪個蘭,蘭花的蘭?”
“山風嵐。”
有了目標人物之後,再去驗證死者身份就方便得多。
在季鳴銳打電話的中途,解臨卻忽然放下了筷子。
“你覺得……咱們華南市,姓喻的人多嗎?”
“高一一班那個學生也姓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不是叫喻揚。”-
中午這個時間段學校裡外出吃飯的學生很多,民警仍跟著兩名可能和案件相關的男生。
柏誌行煩不勝煩:“不是說了我告訴你們,你們就不會再跟著我了嗎?警察怎麼也騙人?”
便衣民警:“在一些必要情況下,可以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柏誌行:“……”
兩人沿著學校外麵的小路,走進一家網吧。
便衣民警:“你又要翹課?”
柏誌行:“不然沒地方去啊,上課沒意思,雖然現在上網吧也沒什麼意思了,但是兩害取其輕,相比之下還是上網好一點。”
便衣民警:“……”
另一邊,跟著喻揚的民警心情顯然不錯。
喻揚一口一個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你們中午吃飯怎麼解決?您要是得一直跟著我的話,我現在找家餐館,咱們一起吃?”
民警笑笑,打心眼裡喜歡這個男孩子:“沒事,我們吃點麵包什麼的就行了,你不是還要回家看看你姐姐嗎?說她一直沒回你消息。午休時間就半小時,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再說了,我也不是很餓。”
喻揚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因為打球出汗所以換了一身衣服,樣貌開朗:“行,那就辛苦您了。”
“你姐姐多大了?”
“她比我大三歲。”
“……”
兩人一路說著,從公交車上下來之後,走過一條街就是喻揚居住的小區。
喻揚回到家,打開燈,喊:“姐?”
他又推開臥室門,喊了一聲:“姐——?姐,你在嗎?”
然而房間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淺色被子被鋪得整整齊齊,一點被人睡過的痕跡都沒有,化妝桌上的化妝品零零碎碎擺在桌子上。
隻有一隻貓從化妝桌底下走出來,輕輕地“喵”了好幾聲。
它的食盆是空的,沒有人給它倒貓糧。
喻揚站在房門口,感覺到右眼皮不受控製地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