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去死吧。
池青處在下風,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頂起膝蓋,這一下直接撞在對方小腹上,池青明顯感覺到掐著他脖子的力量一鬆,於是他就趁著這一刻,右手偷偷掀開鋪在地上的簡易床鋪上的床單,從底下抽出來一根藏起來的、被他磨尖的筷子。
池青把筷子抵在眼鏡脖頸處:“鬆開。”
眼鏡手一頓。
池青:“不然你可以試試是我死得快,還是你死得更快。”
“我不想死,”眼鏡忽然落淚,眼淚從眼眶裡砸落下來,“……對不起,我隻是太害怕了,我不想死。”
池青手上力氣也鬆了一些,他正想說點什麼,眼鏡忽然向他撲來,眼底的猩紅再掩藏不住。
然而很多時候命運總是弄人。
池青是真的沒想到他會撲過來,筷子也順利地被他奪走,然而就在兩個人往後跌落的時候,眼鏡手控製不住地在空氣裡晃了晃,尖的那一端意外紮進他的頸動脈裡。
池青後背抵著地麵,眼鏡整個人瞪大著眼睛壓在他的身上。
滿目的紅。
少年鼻梁上那副眼鏡落在地上,血液噴井而出。
“一周時間到了,”那個人七天後準時拉開鐵門出現,“讓我看看……都有哪些人活下來了。”
那時候的池青以為這就是他的最終目的。
然而他沒想到這個為期七天的遊戲並沒有因此結束。
活下來的人自動重新分為兩兩一組,再度被打亂關進和之前不同的單間裡。
又一個七天開始了。
池青的眼睛被人蒙上,進了一個新的房間。
這回房間裡的少年性格和眼鏡完全不一樣,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側床位上,見池青進來,很有禮貌地衝他彎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打招呼道:“你好。”
這次分的兩人房間沒那麼尋常,因為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活”下來的。
所有人都說自己沒有殺過人。
也沒有人敢真正闔上眼睡覺。
池青不斷在揣測那個人的最終目的:如果事態按照這樣繼續發展下去,那麼他辛辛苦苦抓回來的孩子就會相繼死去,人隻會變得越來越少……他想做什麼?
他難道隻是單純的想看他們互相殘殺?
池青又繼續想: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最後應該隻會剩下最後一個人。
就在池青精神快要衰竭的時候,他聽到有人通過牆壁敲了幾聲,向他傳話。
這些他和解臨之間從未交流過。
正如今天局長那句“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他一時間沒辦法回答一樣。
……
那解臨呢?
解臨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個時候,他動過手嗎?
“——滴滴!”
計程車到了,車燈穿過這片灰蒙蒙的雨,照在池青身上。
緊接著司機搖下車窗問:“是您叫的車嗎?”
池青收了傘,回過神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