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宇勉強控製住車身穩定,差點撞上側後方來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彆追了。”
“……什麼?!”薑宇大喊。
“彆追了。”池青重複。
然後池青又說出一句。
“車裡的不是解臨。”
薑宇手裡的方向盤差點打滑。
“追了這麼半天,車裡的人不是解臨?”
薑宇目瞪口呆地問:“為什麼不是他?車都沒追上,你怎麼就知道不是他。”
池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如果是解臨,剛才他不會選擇變道。”
選擇變道很明顯是被突然提速的薑宇嚇到了。
但是解臨不會。
其他警車也追上來了,耳邊的聲音一下變得嘈雜起來。
薑宇被撞開之後不再是離解臨那輛車最近的位置,於是他降下速度:“如果剛才他不選擇變道的話,我們兩輛車就會撞上……”
“對,”池青看著後視鏡說,“他會和你撞上。”
薑宇啞然:“可是這很危險啊!”
池青:“他神經病,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
“滋啦。”
對講機又響了。
仿佛為了印證什麼似的,對麵一聲令下:“薑宇,彆追了,車裡不是解臨。”
-
“緊急通報,該男子涉嫌一起惡意殺人案件,目前嫌疑人仍處於在逃階段,希望市民踴躍提供消息……”
“喵。”
小星星圍著貓碗轉悠,歪著頭不解,不知道平時給他負責倒貓糧的人哪兒去了。
它湛藍色的瞳孔裡隻看得見自己那位有潔癖的主人戴著雙層手套給它倒了貓糧。
“喵……”
池青摘下手套的同時,新聞節目了正好放出“嫌疑人”照片。
主持人邊上空出半個屏幕的位置。
一張照片切了進來。
如果隻看這張照片的話,幾乎要讓人懷疑這到底是新聞台還是娛樂台。
照片上的男人穿著襯衫,眉眼微微上挑,一副十足含情的模樣,領口掩不住男人嶙峋的鎖骨,離大眾眼裡的“在逃犯”相差太遠。
他男朋友。
曾經的犯罪顧問。
在消失兩天之後,今天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他麵前。
-你在哪兒。
池青坐在沙發上看著這條最後發出去的、沒有回應的消息陷入長久的沉默。
次日。
季鳴銳看著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報導,後知後覺發現昨天公布的嫌疑人照片到底引起了多大轟動。短短兩天時間,解臨就從屢破懸案的昔日犯罪天才變成了窮凶極惡罪大惡極的“逃犯”。
季鳴銳拿著報紙進武誌斌辦公室:“斌哥,我覺得他隻是有嫌疑,不至於……”
“有證據,”武誌斌看著他說,“而且他拘捕。”
“你是來為他說情的?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法院是看你還是看證據?”
季鳴銳拿著報紙站在原地。
“先把人找到再說其他的。”武誌斌最後說。
季鳴銳對找到解臨這件事並沒有什麼信心,事實上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把握。
解臨那種人,要是真的想藏起來。
根本輪不到他們去找。
為了找解臨那輛車,他們查了無數監控,連夜鎖定目標,卻仍然不知道為什麼解臨不在車裡。
解臨早就不在車裡了。
他能去哪兒?
他又會去哪兒?
……
這個問題似乎找不到答案。
他們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那就是嫌疑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其實……有一個人或許能找到解臨。”蘇曉蘭伏案一天後,忽然抬起頭說,“可能也隻有他能找到。”
季鳴銳正在反複回看昨天的道路監控:“……?”
與此同時。
沒開燈的房間裡。
池青沒穿拖鞋,一隻腳踩在椅子邊緣,男人腳踝纖細且蒼白,往上是微曲的膝蓋,手腕搭在膝蓋上,手指指尖勾著一支黑色水筆。
他在麵前的白紙上畫了兩條並行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