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指。
“啪”地一下。
有什麼像一陣細密的電流似的,在池青腦子裡炸開。
他可能知道解臨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是什麼了。
解臨要向他求婚。
猜到這件事後的池青也變得奇怪起來。
他弄不懂自己這份情緒,好像回到了剛確認關係那天,解臨的一個字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會讓他無措。
他有時候不敢直視解臨的眼睛。
這份心情好像叫作緊張。
次日,解臨在吃飯的時候順手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然後問:“你臉紅什麼?”
“有點熱。”
“可你手很涼。”
“……”池青耳尖更紅了,“吃你的飯。”
日期一天一天臨近。
“明天是元旦,”解臨也難免緊張,咳了一聲才繼續說,“我定了家餐廳,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池青猜到會是這天,因為家裡的日曆上,元旦這天被人用紅色記號筆圈了起來。他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並且為了這天觀摩了很多影視作品裡有關“求婚”的片段。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把戒指藏在蛋糕裡。
所以……按照事態發展邏輯,他推斷,解臨應該也會訂一個蛋糕。
餐廳開在市中心。
池青緊張到切牛排都切失誤,刀叉錯開,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刺啦”聲。
“你吃我的,”解臨把麵前自己那份牛排切好遞給他,“怎麼今天笨手笨腳的。”
池青彆開眼:“是牛排煎得太老了。”
“嗯,”解臨對著那份一點都不老的牛排說,“是它的問題。”
還是池青自己看不過去:“我剛剛隨便找的借口。”
他頓了頓又說:“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覺得對。”
“不然呢?”
“人應該有自己的思考。”
“可是我喜歡你,”解臨笑著看他,“所以我忍不住,忍不住想哄哄你怎麼辦。”
菜上到一半,池青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有蛋糕嗎?”
很快,一塊造型精致的蛋糕被服務員呈了上來。
池青平時不怎麼吃甜品,唯獨這塊蛋糕,他拿著勺子一口一口,仔仔細細地吃了起來。
他吃蛋糕吃的很小心,很快蛋糕下去一半,但還是沒吃到某樣東西。
池青其實已經吃不下了。
奶油太過甜膩。
他正準備緩口氣接著吃,剛才離開的服務員去而複返。
服務員手裡端著餐盤,餐盤上沒有食物,隻有一塊毛巾,和一把刀。
尺寸很大。
切蛋糕需要用到一把這麼大的刀嗎?
等服務員走近了,池青才看到那把刀的具體形狀——那是一把頗為眼熟的,鋸齒刀。
刀上綁了一條紅色絲帶,這條紅色絲帶把刀和一枚戒指係在了一起。
解臨接過服務員手裡的餐盤,一步一步走到池青麵前:“我前段時間去了趟便民,但是很可惜,便民已經不賣刀了,跑了好幾家店才找到一把一樣的……”
“我想了很久,要用什麼方式向你求婚,想來想去,我們的故事,似乎就是從這把刀開始。”
“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用鋸齒刀求婚。
解臨估計是全世界第一個。
池青在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裡,又想到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剛才的蛋糕,都白吃了。
戒指設計簡單,點綴著少許碎鑽,這枚戒指被解臨輕輕套在手指上時,他想到了那天晚上紅繩小心翼翼繞在上麵的觸感。
不同,卻相似。
連男人那份小心翼翼都和那晚一樣。
解臨給他戴戒指時頭微微低著,額前碎發垂下來,戴完戒指正要抬頭,脖子卻忽地被池青按住,下一秒,唇觸碰到一處溫熱。
池青主動親了他。
唇齒交纏間,他嘗到滿嘴的奶油味兒。
然後他聽見一句:“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