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初絲道:“通常百萬靈石上下。”
滄歌雙瞳如生花,問:“於是世間情愛,從此地開始,明碼標價了。是嗎?”
繭初絲聞言,似乎也覺有趣。他說:“當年父親第一次向我講述情絲時,我也這般問。”
一人站在喜帕之前,雙雙無言。
此時,另一處繭房裡。
少倉帝任由繭浩磨墨,他右手握筆,落筆成畫。繭浩將他侍候得很是周到,又上茶水,又是果品。
直到他一畫完成,繭浩為他遞了絲帛,道:“玉兄,我有一事,不知當言不當言。”
少倉帝接過茶盞,飲了一口才道:“繭兄且說。”
繭浩笑嘻嘻地,道:“不瞞玉兄,今日我觀令妹,姿色姝麗無雙。依我之見,玉兄也莫要讓她挽回什麼負心的夫郎了。”
“哦?”少倉帝挑眉,“繭兄有何高見?”
繭浩服侍他擦了手,這才道:“最近,大總管繭重織正在為自家公子尋一門親事。這位繭大公子,那可是才貌雙絕。依我看,他與令妹乃天生一對!”
少倉帝神色不變,道:“繭大公子,可是繭初絲公子?”
“除了他還有誰?”繭浩連忙道。
少倉帝點頭,說:“這位大公子我倒是聽說過。不過吾妹向來有主意,此事還需征得她同意才是。”
繭浩喜道:“玉兄隻要首肯,我自安排玉姑娘見上大公子一麵便是。”
少倉帝略一猶豫,道:“隻可見麵,繭浩兄若行小人手段,就彆怪玉某翻臉。”、
“一定,一定!”繭浩連聲道,“天色已晚,我陪玉兄用些酒飯。”
少倉帝此人,向來算無遺策。
他帶滄歌前來尋找繭浩,自然知道繭浩的情況。他不甘微小職務,一心想要往上爬。如今繭初絲這棵大樹,他定會抓住。
而玉腰奴這個劫身,在玲瓏花界有著異常豐厚的身家。蝶妖、巨賈之家的小姐,配繭初絲,似乎是剛剛好。
繭浩有這樣的念頭,可謂是意料之中。
他任由繭浩陪同,用了些酒食。
繭浩心裡仍記掛著滄歌和繭初絲的事,自然很快告退而去。
少倉帝也不用侍女侍候——至少繭初絲說得不錯,這些繭人,個個都是以人抽絲的好手。再如何美麗的皮囊,終究讓人心頭膈應。
何況,少倉帝本身對女色便十分無感。
他站在窗前,滿天黃昏點起晚霞,終於將天幕燒成漆黑一片。幾顆星子遊走在深藍絲幕之中,時隱時現。
滄歌還沒有回來。
少倉帝就這樣隱沒在黑暗裡,彩衣蝶翅也覆上陰霾。
繭浩算不得什麼君子,為了達成目的,他會用上什麼手段,少倉帝心裡有數。可以他對滄歌的了解,就算是一些情絲,也斷不會讓她迷了心竅。
頂多心猿意馬。
而心猿意馬,並不足以威脅她。
少倉帝自然也不會刻意相候。
她應該擁有自己的際遇,學會提防算計,學會化解危機。
——自己身為師尊,本就不可能事事為她打算周全。否則倉頡古境難道要嬌養一個玄穹公主嗎?
所以,他雖陪同滄歌前來,但還是希望她獨自找出功德絲。
當然,若遇危險,他也定不會袖手旁觀——繭人族的罪孽絲,對水源神靈影響幾乎致命。而如今的水源,不能再損失一個滄歌了。
就算尋找落空,滄歌也必須活著離開黃金蛹。
此時,海底。
九溟剛賣完貨,躺在水晶榻上,突然眼前黑影由虛漸實。九溟心中一驚,待定睛一看,整個人都驚住:“太古神儀?!”
她猛地坐起來,赤腳下地,站在他麵前:“你回來了?”
這話出口,她發現了自己心中的驚喜。這並不奇怪——如果不尋根究底,太古神儀真是一個很好的伴侶。
果然,太古神儀伸手抱了抱她,嬌軟的夫人在懷,他心情上佳,道:“公乾並未結束,但夜間無事,本座抽空探望夫人!”
九溟哭笑不得,太古神儀托起她的下巴,上下打量她,許久道:“幸好夫人並未消瘦。”
“消瘦什麼呀,你就走了一天……”九溟拍掉他的手,嗔道。
太古神儀道:“書中有言,小彆勝新婚,因此本座決定原諒你的無禮。”說完,他從儲物法寶中掏出一件又一件的絲製物。
“為夫給你帶了禮物。”他將精美的絲綢一件一件,鋪展在九溟麵前,“夫人感動嗎?”
“感、感動,感動。”九溟隨口敷衍,但看著如此品類繁多的絲品,而且自家夫君還在不停往外掏,她終於忍不住,又小心問:“這……是繭人族所產絲綢。聖器,您洗劫了繭人族?”
“本座乃神器!”聖器大人惱怒,道:“豈會行如此不義之事?隻是沒想到,黃金蛹內竟不必交易。真是令人意外。本座不能離開太久,你過來,把這件穿上,讓本座瞧瞧。”
他撿起一件裙衫,隨後,又扯出一件衣物,道:“還有這個,本座也要看。”
九溟看過去,隻見那不是彆物,乃是一件肚兜。
……不是,你雖說是個器,但也還滿知情識趣啊。
九溟倒是無所謂,反正也和他成親了,該做的不該做的,好歹也是做了。當然了,心中無所謂是可以,麵上還是要裝一裝。
她站起身來,含羞帶怯,解開身上柔軟的裡衣。裡衣被擱到水晶榻上,伊人肌膚晶瑩無瑕、曲線玲瓏起伏。
九溟接過他遞來的衣裳,一點一點穿上。
她展示過無數衣裳貨品,自然知道如何穿衣好看。她注視麵前人,因著有意撩撥,貝齒輕咬紅唇、媚眼如絲如縷。
——太古神儀深吸一口氣,連光輪都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