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了喜歡的橙子牙膏的味道,唐浩初聽話地張開嘴,霍彪繼而將打開電動按鈕的牙刷伸進他嘴巴裡。他這才開始自己動手,自食其力地握著牙刷刷牙,霍彪則抬手給他理了理亂翹的頭發,軟軟的發質摸起來微涼又順滑。
掌下的小腦袋似乎被摸得舒服了,無意識地在他掌心蹭了蹭,瞧著更像貓咪了,然後吐掉嘴裡的牙膏沫,“對了,我每年寄給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吧?”
他寄來的每封信對霍彪來說都無比重要,不知翻看了多少遍,但霍彪答得很平淡,隻輕輕嗯了一聲。
“我不是故意不回來,但每次都有事情絆住,”縱然在信裡說過了,小少爺還是認真解釋道:“大前年是因為創新大賽改期了,前年是因為學校統一報名了機器人團隊賽,去年是因為拍電影……”
唐浩初並沒有拍翁信的《奪嫡》,——看過完整的劇本後,唐景行覺得其劇情和拍攝時間都拖得太長了,而且電視劇遠沒有電影考究和有衝擊力,既然孩子喜歡演戲,那麼一開始就應該上更高的舞台。
所以直到去年唐浩初才參演了人生的第一部劇,是唐景行精挑萬選的國際大製作,劇本非常棒,電影班底也很強大,講述的是科幻背景下機器人和人類的故事,而唐浩初扮演的角色是女主角為了緩解喪子之痛而造就的機器人。
這個角色的戲份僅次於女主角,甚至有一半的笑點和哭點都在他身上。比如因‘無論何時都要對人微笑’和‘緊急時刻要觸發急救模式’等固定程序設定而鬨出的笑話,第一次因被拋棄而萌發出孤獨感時引出的淚點,最後被銷毀的那段劇情直接將整個電影推向了高潮。
雖然他是機器人,但他比某一部分喪失人性的人更像人。他不需要金錢和地位,也沒有人類的野心和欲望,他隻想和人類一樣,也能擁有愛和被愛,哪怕僅有一天。
因為特效太多,導演又要求極高,電影從今年年初拍完至今還在進行後期製作,定檔的時間推到了聖誕節。唐浩初隨即對霍彪說:“等電影上映了,我請你一起看。”
“嗯。”霍彪把刷完牙的小少爺從洗手台上抱下來,“但你之前言而無信,還是要受懲罰的。”
“啊?”小少爺眨了眨眼,“要懲罰什麼?”
霍彪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認真地思考,就在小少爺忍不住有點兒緊張的時候說:“就罰你吃糖吧。”
這算什麼懲罰?小少爺立刻開心起來,“那我要吃好多糖!”
“沒有好多,”霍彪從口袋裡拿出他早上鬼使神差買的跳跳糖,——買的原因隻是包裝上印了唐浩初的英文名Hope,“我隻有這一袋。”
“好吧,”小少爺接過跳跳糖,理直氣壯地說:“那你還欠我好多糖哦。”
魏榮禛不知道為什麼不在家,隻有唐浩初、霍彪和已經長成大狗的奶油一起吃晚飯。奶油顯然還記得唐浩初,非常親熱地朝他撲過來,於是一人一狗像以前那樣繞著庭院跑了好幾圈。
忙了一整晚的魏榮禛第二天早上才回來,一同來的還有黎瑞。而當天就是霍彪的十四歲生日,小少爺表示要和霍彪出去玩,並要花很多很多的錢。
因為係統已經開始催他完成‘揮霍無度’的主線任務了,甚至用上了名言警句,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
於是小少爺小小的一隻,身上卻帶著足足七張卡,每張額度都高到嚇人。有之前爸爸給的卡,來的時候媽媽給的卡,舅舅給的兩張,以及舅媽剛剛塞來的三張,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帶著霍彪和奶油出去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