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看不到病床上的人,隻能看到一團鼓起來的被子,有點擔心少年會悶著,便輕輕走上前,想把被角拉開一點,好幫他透透氣。拉開後才發現不對,——少年皺著眉,雙頰染著不正常的紅,像是發燒了。
唐浩初的確有點發燒,睜開眼看護工的臉都有點模糊,眼尾也紅紅的。護工立刻叫了醫生,同時非常儘責地給家長打了個電話。
這個‘家長’自然是江柯。當時是江柯送唐浩初辦住院手續的,並在家長那一欄裡留了姓名和號碼,還千叮萬囑地跟護工及醫生分彆交代說不管唐浩初有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
江柯此刻正巧剛剛抵達b市,打算這周末就接唐浩初出院,去他那裡做下一階段的複健。原本還在苦苦思索用什麼借口勸唐浩初跟自己走,如今正好以他生病為由把他接走了。
唐浩初才離開不久,一輛加長豪車急匆匆地停在了療養院門口。後排的車窗降下來,露出男人英俊又冷厲的側臉,坐在副駕駛的林令同時大步邁下車,向保安出示了院長專門批的貴賓通行證。
車子得以一路開進療養院內,唐鋒南卻隻見到了唐浩初的醫生。醫生告知他唐浩初第一階段的複健已經結束了,所以家長已經接他回家了。
家長?接回家了?
好一個家長,好一個回家。
唐鋒南的表情特彆可怕,可怕到林令半天都沒敢出聲,隔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說“南爺,您還病著,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小少爺那邊肯定沒什麼事,我這就讓人查查小少爺究竟去了哪。”
唐鋒南沒有說話。
他連夜從港島急匆匆地趕過來,唯恐心肝寶貝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連正打的吊針都拔了,他的寶貝倒真是厲害,去哪都能找到家長。
他知道那個家長肯定是江柯,也知道之前就是江柯送唐浩初來療養院入住的。他之前就讓人找過江柯的號碼,甚至想過乾脆把江柯殺了,但終究沒有付諸於現實。
殺了江柯又怎樣呢?是他親手養大的寶貝不想要他了,難不成他還能把唐浩初也一起殺了?
唐鋒南知道道上對他的傳言,說他是‘閻羅’,說他當年踏著無數鮮血才坐上掌權人的位置。這些傳言的確有一部分是真的,他的確殺過很多人,可他再狠心,也沒法朝自己的心口開槍。——唐浩初就在他的心口上,珍寶般小心翼翼地藏在那裡,僅僅是每天看不到他,就感覺心被掏空了一大塊,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
煙抽得也越來越凶,食欲也降下來,三餐沒有規律,胃很快出了毛病。昨晚就突然犯了胃疼,家庭醫生半夜被管家叫過去,開了藥又給掛了點滴。點滴才掛一半,唐鋒南便接到了唐浩初打來的電話,想也不想就立刻點了接聽,電話對麵的小孩卻一句話也不願意說,最後甚至把電話掛斷了。
明明被掛了電話,也明知唐浩初此刻還在療養院,有醫生和護工照顧,唐鋒南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不知道小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半夜突然生病了,還是手又疼了?
想到這裡胃疼也顧不得了,立馬就拔了針頭下床,準備連夜去b市。家庭醫生極力勸他把吊瓶掛完,甚至強調了好幾遍,說再不注意的話可能會發展成胃穿孔。
其實唐鋒南如今最該治療的不僅僅是胃,還有心理。他也承認自己對唐浩初的重視程度嚴重超標,超標到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和精神狀態,但他又是個對自我十分苛求的人,絕不會承認自己的偏執。
就像感冒了需要感冒藥一樣,他覺得自己不需要醫生,他隻需要藥,唐浩初就是那顆藥。
唐鋒南最後還是沒打完點滴就坐飛機匆匆去了b市,林令跟在旁邊一聲也不敢勸。隻知道小少爺真真是他們南爺的心頭肉,舍不得出一點點事。
此刻的林令依然不敢勸,隻管眼觀鼻鼻觀心地低著腦袋。
唐鋒南覺得胃又開始疼了,卻仍不願意休息,反而讓林令安排分公司的高層開會。然後抬手按著胃,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咬牙切齒“順便派人查查江柯住在哪兒。”
江柯目前隻在以安城為中心的南部站穩了腳跟,還沒把生意拓展到b市,也沒在b市購置房產,隻臨時租了個四合院。院子打掃的很乾淨,尤其是唐浩初的臥室,唯獨廚房沒有整理,暫時不能開火做飯。
唐浩初是單純因為受涼而導致的感冒,並不嚴重,吃完藥發了汗就好得差不多了。傍晚的時候,江柯見他的燒似乎退了,決定帶他去外麵吃晚飯。
唐浩初隨意穿了一條牛仔褲,上麵是一件印著q版頭像的白色羽絨服,又被江柯戴了個毛絨絨的帽子,模樣可愛極了,就像個不諳世事的中學生。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