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教唐浩初的教練錢濤對此最有發言權。
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錢濤還暗自後悔自己不該為了錢給唐浩初這種好高騖遠的富二代做教練,對唐浩初的態度也不怎麼好,如今卻對唐浩初恭敬的不能再恭敬,堪稱討好。其他幾個經常和唐浩初在同一個場子上練車的車手也經曆了這樣從看不順眼到折服的過程,之前在b市的賽車成績一直位居首位的左興俊就是頭一個。
但凡有偏執追求的人,比如追求速度的車手和追求完美的藝術家,都有一種誰也不服誰的高傲,尤其在內陸玩賽車的大多都是富二代,脾氣就更傲了,左興俊瞧著唐浩初這個新冒出來的搶他風頭的車手很不順眼,唐浩初的性格又是看上去誰也不被他放在眼裡的那種,短短幾天的功夫兩人就發展到了單挑。
自然不是打架,是比賽車。身為俱樂部的金牌教練,錢濤對此極力製止,生怕出什麼意外,但唐浩初一點也不怕,說比就比,阻止不了的錢濤隻來得及跳上副駕,可過快的速度讓他根本做不了什麼,能在副駕上好好坐著已經不簡單了。
結果如錢濤所料,唐浩初贏了,而左興俊也如錢濤所料一般惱了。
大概是以前贏慣了,有點輸不起,加上唐浩初衝過終點線之後轉頭看了左興俊一下,明明是沒有情緒的目光被看成了嘲諷,受到刺激的左興俊竟在抵達終點線的時候撞向了唐浩初的車。
車體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損傷,車上的人也沒事,但劇烈的碰撞導致油路受損,隱隱有漏油的現象。眾所周知高熱的動力會讓箱內的油因急劇發熱而加壓,氣壓超過一定程度就會引發起火甚至爆炸,錢濤立即要唐浩初跟他下車,卻不料唐浩初不僅沒動,反而握著方向盤一個掉頭,一言不發地迅速撞向了左興俊的車。
隻聽砰的一聲,唐浩初把左興俊之前的行為原模原樣地報複了回去,連撞的角度和位置都一模一樣,甚至同樣損壞了對方的油路。
車子自然不像電影裡演的那麼容易爆炸,但很容易起火,轉眼的功夫兩輛車子都冒出了白煙,竄出了火苗。左興俊慌忙下了車,甚至稱得上連滾帶爬,錢濤也急急下車,回頭一看唐浩初竟依舊沒動,手依舊穩穩握著方向盤,然後挑起眉看著對麵那輛車竄上來的火苗,嘴角輕抿出一條優雅完美的線條,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淺笑。
錢濤便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神色。
他也見過很多出色的人,或深沉內斂,或口若懸河,或不動聲色,可少年明明不是目光銳利如芒,也不是氣勢逼人如刀,卻讓他覺得,這世間好像沒有什麼能敵得過他,沒有什麼能讓他畏懼,也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做到的。
唐浩初的手腕上綁了一個防護繃帶,火舌竄到手腕的時候才抬腳從車上下來,同時將被燎黑了的繃帶扯下來,揚臂一揮,將其隨手扔了出去。
火苗小了一陣,下一刻驟然暴漲,上躥至半空,火光映著唐浩初如玉的側臉,吞沒了那一小塊還沒落下來的繃帶。
整塊布料化為灰燼,最後被風卷走了。
錢濤的胸口突然劇烈跳起來,莫名覺得自己的心也被什麼東西卷走了。
人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問題的,沒有心理狀況十全十美的人,比如在和他人交往時故意表現出和自身不同的性格或狀況,比如大腦反複出現某種念頭深受其擾卻擺脫不掉,再比如不自覺地慕強和淩弱。可能連唐浩初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和時有時無的‘鬼畜’行徑不知不覺吸引了一堆隱形抖,比如錢濤和左興俊。
下個月初就是比賽的日子,這場比賽對唐浩初至關重要,所以最近幾天都練車練的比較晚,唐鋒南嘴上說不會再乾涉他賽車,但還是忍不住擔心,決定偷偷去他練習的地方看他,順道接他回家。
天氣已經熱起來,即便傍晚時分,太陽也很曬,唐鋒南找了個偏暗又隱蔽的地方默默望著唐浩初,沒多久就注意到了錢濤。
錢濤在唐浩初麵前表現的殷勤和熱切實在太明顯了,不注意都不行,唐浩初對待錢濤自然和對待普通人一樣,疏離又客氣,甚至因為察覺到了什麼而非常冷淡,但他越冷淡,錢濤反而越熱切,那表情甚至讓唐鋒南找不出一個準確的形容詞,大概就是一種讓人看了能起雞皮疙瘩的賤樣,說變態卻又算不上。
唐鋒南立刻決定給唐浩初換個教練,原因並不是覺得錢濤有什麼威脅或者吃醋了,隻是習慣性地想保護自家小孩不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惦記。
唐浩初敏銳地通過異能感覺到有人在看他,扭頭望去,很快和唐鋒南遠遠看過來的視線撞上。順勢拒絕了錢濤說要一起吃飯的邀請,說“我家人來接我了。”
回去的路上,唐鋒南就忍不住說起了錢濤的事。他原本打算暗中把人換掉,也有一萬種暗中把人換掉的方法,卻不敢再自作主張,隻用平常的語氣問唐浩初“那個教練是哪裡人?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唐浩初道“我也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顯然看上你了,”唐鋒南肯定的說,但語氣聽起來依然如常,“他有沒有騷擾你?”
唐浩初搖搖頭,答了句沒有,然後才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忍不住看著唐鋒南問“咦,你怎麼不生氣呀?”
因為換成前兩個世界的霍彪或者鄭銳霖,知道有彆人喜歡他,早就吃醋和生悶氣了,記得之前麵對江柯的時候,唐鋒南還像充滿火氣的炸|藥桶,如今向他表白了,反倒不生氣了。唐浩初甚至聽他反問“我為什麼要生氣?”
不知道為什麼,唐浩初竟莫名有點兒小生氣,“你覺得他看上我了,還沒有半點反應,我都不知道你之前說的愛我是不是真的了。”
看著少年鼓起來的腮幫子,唐鋒南忍不住勾起唇角,輕輕摸了摸少年的小臉很認真地說“我之所以不生氣,一來是那個教練不夠格讓我生氣,更多的是舍不得跟你生氣。我的寶貝那麼優秀,有人喜歡是正常的,我想要學著尊重你,相信你,儘量聽從你的意願,給你一點空間和自由。”
唐浩初眨了眨一雙大眼,然後得到了溫柔的親親。唐鋒南先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小臉,又狠狠親了親他的唇瓣,“懲罰你竟然質疑我不愛你。”
又歎了一聲,嗓音有點低啞“……寶寶,你都想象不到我有多愛你。
唐浩初再次眨了眨眼,沒有說話。目的地很快到了,唐浩初卻在這時候伸手拉住了唐鋒南的手,說“你剛才親了我。”
唐鋒南頓時有些疑惑,同時不自覺地看了看唐浩初的嘴唇。大概是剛才力道稍微有點重,本就紅潤的唇瓣被他親得有點紅了,像花朵一樣嬌豔欲滴,身體立即就有點熱,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聽唐浩初道“你親我了,那我也要親你。”
不等回答,唐浩初就抬起腦袋親上了唐鋒南的唇,先是貼著他的嘴巴碰了碰,又有點生澀地學著他之前做過的樣子伸出小舌頭試圖往口腔裡探。
唐鋒南整個身體都僵了,一動也不敢動,喉嚨發緊,半晌才啞聲道“彆、彆親了。”
“為什麼?”
唐鋒南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壓製躁動的**,說“這樣不好。”
“哪裡不好?”
唐鋒南抿著嘴沒有說話。——他的心臟不好,跳動的速度快到幾乎要跳出胸腔,身體也不好,渴望輕易就被撩撥起來,潮水般瘋狂上湧,根本壓製不住。
唐浩初從男人沉重的呼吸裡隱約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好,乖乖坐好不再問了,直到唐鋒南平定下來,跟他一起下了車。
下車的時候,唐鋒南伸手牽住了唐浩初的手。好像還當他是那種幾歲大的小寶寶,要牽著大人的手才能好好走路,牽得緊緊的,永遠都不會放開一樣。繼而突然在他耳邊低低回答了剛才‘那裡不好’的問話“是你不好。害得我這樣迷戀你,恨不得把你藏起來,誰也看不到。”
明明是自私的話,唐浩初卻莫名覺得心口一甜。
原來談戀愛那麼甜啊,和糖一樣。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