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麼。”
徐寧看看表,“快飯點了,下午怎麼安排的?”
譚真說:“還沒想好。”
“難得放假,我看你也是閒得慌。”徐寧說,“下午有學員過來培訓,要不你一起留下來玩玩。”
“行,反正沒事。”
譚真跟徐寧是從小玩到大的。
徐寧兩年前開始接觸民間特技飛行,跟著飛行隊天南海北跑,定點在這個機場作訓。譚真一直想過來玩,直到今年才真的得了空。
不得不說,現在的輕型飛機做得真挺不錯,複合材料機身特輕,飛在空中靈活性極強,基本飛行動作都能完成,在一定的高度和速度內,飛行快感十足,尤其是飛超低空時,有很非常不一樣的感受。
當然,這些隻是他作為乘客的感受。
這天下午,徐寧給新學員上氣象課,譚真跟著一起聽了會兒。中途他出去上了個廁所,上完之後沒回去,而是晃到了機場外。
下午兩點多鐘,太陽正烈,早上的那幫人居然還沒拍完。
譚真覺得挺奇怪,看他們拍來拍去無非就是多換兩身衣服,不知道怎麼要拍這麼久。
他在門口空站了會兒,有無聊的工作人員湊過來跟他笑笑,搭話。
“你跟我們徐總是朋友?”
譚真“嗯”了一聲。
“你也玩這個的?”
譚真笑著搖搖頭,“不太懂。”
男人身材瘦瘦的,哈哈一笑,“我上午看你還挺行的,坐完了都沒吐,我們這邊現在經常搞飛行體驗,坐一個吐一個。”
他上下掃掃譚真,“你身體素質不錯啊。”
“還行吧。”
譚真似乎挺無聊,朝草坪上的幾架小飛機努下巴,“你坐過沒有?”
男人趕緊擺手,“他們喊我坐我都不坐,我不喜歡,把人弄上去翻來倒去的有什麼意思,看著就難受。”
譚真樂了,指指透藍的天,“能上天飛,這還沒意思?”
男人笑著衝他擺擺手。
譚真也笑笑。
站了會兒身上就出汗了,拎著領口抖了兩下身上的襯衫,他往回走。
感應玻璃門自動打開,冷風襲來,譚真剛覺得有點舒爽,餘光裡冒出了一道瘦長的影子。
梁京京倚在牆邊,身上又是一套不分四季的衣服。她目光定定地看著他,暗含冷箭。
譚真看看她,“拍完了?”
梁京京冷著臉。
他像是笑了下,也不管她,徑自往裡走。
“喂……”她在身後叫他。
他沒聽見一樣,繼續往裡去。
就這麼一瞬間,梁京京覺得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很多年前的事了,人聲喧囂的校門口,這個人也是這麼頭也不回、痞裡痞氣地一個勁往前走。
隻是現在這人個頭稍稍比那時高一點,肩更寬一點,頭發更短一點。
這回偶然碰到他,梁京京起初覺得這人很陌生,年少時的短暫相處也記憶模糊。現在忽然發現,有那麼幾個場景,她居然記得清清楚楚。
“譚真。”她短而快地叫了聲他的名字。
他停下了。
“蔣思藍明年還是我教,不管你們是什麼親戚,你們家要是這樣的處事態度,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公報私仇。”
梁京京想,配上這段話,她得擺出副刻薄些的嘴臉。
譚真走了過來。
“你不是不缺那三千塊錢嗎?”他挑起一邊眉。
“我不缺不代表你們可以不給。”
“給,誰說不給。”
“那就現在給。”
“現在手頭緊,不是說了過兩天。”
“你確定是兩天?”
“確定。”
梁京京目光狐疑。
譚真看看她,問,“帶紙筆了嗎?”
梁京京:“乾嘛?”
“算了,手機給我一下。”
梁京京不知道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以為他是要檢查,遲疑地拿出手機,“你看看這個屏幕,加快修好的……”
譚真指揮她,“你調到記事簿。”
“乾什麼?”
“你先調。”
停頓了下,細白的指尖塗了透明的甲油,輕點幾下,屏幕變成白花花的記事簿。
男人的一隻大手把她手機接過去。
隻見他垂著眼瞼在上麵瞎滑幾下,又還給梁京京,歪嘴一笑,“行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他把手機給她。
梁京京低頭看。
記事簿被調在繪圖模式。
上麵是他用手指歪歪斜斜寫得幾個大字。
“兩天後還錢,譚真。”
等梁京京反應過來想要張口大罵時,細長的走廊上連個鬼影子都沒了,正想往裡去找,背後的玻璃門卻“呼啦”一聲打開。
人一衝進來就對梁京京喊:“姑娘哎,你不要瞎跑好不好,能不能敬業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年太忙,儘量保證工作日都有更新,但恐怕沒辦法固定在一個時間點上,突發事件太多。以後碰到這樣的情況不要硬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