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靠她這麼近的,耳朵麻了一瞬,梁京京直起身,“沒什麼好看的,都是小玩具。”
淡淡香水味在鼻尖一滑而過,譚真也直起身,無所謂地笑笑,跟她走出去。
兩人走回客廳,梁京京說,“他人呢,今天這課還上不上?”
“路上了,你先坐會兒。”
“還要等多久?”
“半小時左右。”
“半小時?”她又要暴躁了。
譚真打開冰箱,拿礦泉水給她,“天熱,先喝點水。”
梁京京低頭看看麵前的手,“沒熱的?我不喝冰的。”
譚真用一種難伺候的眼神看看她,扭開礦泉水瓶自己喝一口,走去廚房。
不一會兒,裡麵傳來開煤氣的聲音。
煤氣閥開了關、關了開,打不起火來。譚真不常住這,搞不清狀況。
“你這兒沒燒水壺?”
梁京京走進來,站在他身後。
“沒人喝熱水。”
“你媽也不喝?”
“她基本不來。”
譚真微彎腰,頗認真地研究煤氣灶。廚房裡有些悶,熱烘烘的,他的襯衫背後漸漸印出一小片汗漬。
梁京京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來溜去,看見有汗從他刺蝟般的短發裡滾出來。
他頭發黑短,雙肩寬闊,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背影很有男人味。她不得不承認,這人現在的身材確實不錯,個子不算高,卻因為筆直的身板顯得挺高,一件普通的襯衫被他穿的既合體,又英武。
試著把手在打火時長按幾秒再鬆開,灶台上的藍色火焰總算穩住了。
他暗暗地“籲”一口氣。
梁京京打量廚房。
這廚房也還挺大的,但台麵上隻有一個鍋、幾個碗,調味品就三罐。
“你家怎麼什麼都沒有?”
“你想要有什麼?”他反問。
“東西太少。”
“買不起。”
梁京京“嗤”一聲,走回客廳。
她看看時間,向裡麵說,“3點多了,他到哪了?”
譚真看著火上的鍋,沒搭腔。
過了會兒,外麵又傳來聲音,“你這電視能不能看?遙控在哪?”
裡麵人沒聲音,梁京京又問一遍:“遙控呢?”
“茶幾上。”
譚真隻燒了一點水,水很快就開。走出來時,梁京京正坐在沙發上調台,絲毫不認生。他把水杯放到她麵前,她說了聲“謝謝”,眼睛壓根沒從屏幕上移開。
譚真走到餐桌邊坐下。
花花綠綠的屏幕跳來跳去,最終停在了一個無腦電視劇上。
沙發上,梁京京在背後墊上一隻抱枕,兩條雪白的腿蜷上去,還真的舒舒服服看起了電視。手上也不停,她像是在跟人發微信,嘴角動不動就提一下。
譚真越看越覺得不對味。
這是花高價請這人回來看電視了?還鞍前馬後給她伺候著。
就這麼過了半個小時,梁京京說:“他到底還來不來?”
她都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
譚真說:“再等會兒。”
像是被耗光了脾氣,梁京京看看他,又望向電視,忽然不焦躁了,反而有些感慨地歎氣。
“其實,我就知道,今天這課肯定上不成。”
“為什麼?”譚真點起支煙,一張俊臉隱在煙霧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他對我意見太大,”梁京京說,“這個事很奇怪,我真沒得罪過他,就在課上收了一次他的書,你說,換做是你,會因為老師收你書就砸老師手機嗎?這不正常。”
譚真忽然笑了。
“換我也不一定吧,要看這老師正不正經。”
梁京京看不來他這個痞樣,“你跟他到底什麼親戚?他叫你什麼?”
“表哥吧。”
“表哥……吧?”梁京京半信半疑,“校領導說他爸是烈士,他平時都是跟媽媽過?”
譚真“嗯”了一聲。
“他媽工作是不是很忙?”
“你怎麼知道?”
“兒子跟老師發生這麼大矛盾,找一個親戚出麵,你說她忙不忙。”
“她媽要再婚了。”譚真說。
梁京京停了下,聲音尋常:“再婚也很正常,這都什麼社會了。”
“小孩子心裡不一定樂意,所以會叛逆一點。”
“我又不是他媽,怎麼就叛逆到我身上了?”
笑了笑,譚真夾著煙的手很隨意地攤開,“誰知道。”
聊著聊著,梁京京看看時間,“彆在這跟我耗時間了,你再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到哪了?”
“他下午去機場了。”
“機場?”
“我們前兩天去的那個。”
“從那邊過來是半小時?”
“今天課先彆上了,你也彆走,”男人用柔和下來的眉眼看著她,“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梁京京愣了下,心跳忽然有些不受控地加快,還沒想好怎麼回比較有水平,又聽見他加上一句:“我先幫你們聯絡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