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京:“不喜歡。”
愣了下,幾個人尷尬地發出了“哈哈”的笑聲,同行的李峰為梁京京化解道:“我們小梁老師是我們這兒最小的,性格比較高冷。你們不要介意。”
當地的老師道:“哈哈哈,不介意不介意,我們一麵對美女就矮熱。”
梁京京神色漠然地朝天上看了看。
晚上梁京京把這兒的照片發給王亞看,王亞樂不可支,問她對著煤氣罐睡覺是什麼感覺。
梁京京:“怎麼辦,感覺我在這待不了半年。”
王亞:“你要是中途走了,學校會把你怎麼樣?”
梁京京:“估計得開除,好幾個人搶這個名額。”
王亞:“你們領導怎麼想的,把這麼個美差給你?”
窗外蟲鳴鳥叫,直到臨睡前,梁京京也沒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晚,梁京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睡著的,睡夢中,耳邊陡然響起一陣地動山搖的咆哮聲,像地震般,嚇得她直接從床上驚坐起來,一臉懵地看著牆壁。
下鋪的小董也嚇得坐起來,兩個女人在黑暗中乾瞪眼。
“剛剛不是地震吧?我們要不要跑?”
“好像不是,沒動靜了。”梁京京說。
緩了會兒,兩個人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是飛機。
“我的天,這裡不會每夜都這樣吧……”小董在黑暗中囁嚅。
……
夜色如水,天空閃著幾顆星。
深夜三點,兩架飛機保持著雙機編隊的隊形,沿著深色的山脈向機場呼嘯而來。
兩機一前一後、一高一低,在漆黑的天幕中如同兩支疾馳的利箭,金色尾焰在空中留下轉瞬即逝的光痕。
機場內燈火通明,飛機在上麵,大批保障人員在下麵耐心等待,直到跑道上的兩條燈帶漸漸擁抱住今晚最後歸隊的兩架戰機。
此起彼伏的轟鳴聲中,兩機依次降落,保障人員分工明確地圍上去。
今晚這一對的雙機起飛和降落都做得特彆標準,路麵上的人忍不住朝他們伸了個大拇指。
譚真和孟至超從機上下來,手上抱著頭盔,邊跟教導員彙報情況邊往飛參室去。
此時的飛參室內氛圍融洽,完全看不出夜的痕跡。前麵回來的幾個小夥子已經把剛剛的數據分析過了,正樂嗬嗬地圍成一團吹牛。
看見譚真和孟至超進來,說:“你們結束了?”
孟至超說:“聊什麼,這麼興奮。”
一個穿著飛行服的大眼睛小夥說:“聊美女。”
“什麼美女。”
“咱們那個嘉興小學,今天一早來了幾個支教的老師,上午是大輝跟胖虎去接的,裡麵有個女老師據說特漂亮,他們都沒好意思盯著仔細看。”
每次夜航回來明明累到透支,這群小夥子卻都跟打了雞血一樣。
“長得美的我看都差不多。”孟至超說。
“這你就不懂了,美女跟美女之間的差彆可就大了,你問譚真他就懂。”
譚真正在看電腦上的數據,笑了聲,沒空跟他們插科打諢。
孟至超說,“照片有沒有?”
“你彆說,還真有,大輝這個狗東西偷拍了。”小夥子說著就開始在手機裡翻照片。
周圍幾個人噓聲道,“我去,有照片你不早說,跟我們吹半天……”
“你們剛剛也沒問啊,這不人家至超問了我才想起來。”
“都在乾什麼!”
一個穿著迷彩服的方臉男人走進來,幾個小年輕立馬畢恭畢敬地喊“隊長”,回各自位子上坐好,跟怕老師的小學生一樣認認真真看起了電腦。
“三四點了還不趕緊弄完回去睡覺,精力太旺盛是不是?精力旺盛下去給我圍著跑道跑幾圈……”
一幫子小年輕被狠狠訓了一頓,各自老老實實彙報完情況、寫好當晚的飛行記錄,三三兩兩往宿舍去。
回去路上,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們被拉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幾個月了,還記著剛剛沒說完的新鮮事:“快把美女照片掏出來。”
“還看,頭都差點被罵臭了。”
“罵都被罵了,不看白不看。”
小夥子拿出手機,幾個人頭圍上去。
過了會兒有人發出模棱兩可的聲音:“好像是不錯,就是有點看不清臉……”
“要求不要太高,明天上午休息,想看的明天組團去看真人。”
“組團就組團,誰怕誰?”
譚真跟孟至超落後他們一小截,正跟另一個飛行員聊天。
夜色下機場空曠,走在前麵的幾個硬朗小夥忽然停下等他們,其中一個問道,“譚真,明天我們組團去學校看美女,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