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京一共有七個“名牌包”, 其中三個是托人買的打折的正品,還有四個A貨。
她已有一隻大紅色的聖羅蘭A貨, 一般人都分不出真假。現在收到一隻正品, 她顯然很開心,可這份開心並不那麼純粹。
梁京京知道自己是受了那兩個軍嫂的影響。
那兩位軍嫂把他們平時的訓練說得太辛苦太危險了,因為沒把梁京京當外人,她們還說了之前隊裡的幾個飛行小事故,聽得梁京京膽戰心驚。閒聊中,她們還為他們的工資待遇抱不平。
譚真的工資比梁京京想象中低很多。
潛意識裡,梁京京一直是把他們的待遇和民航飛行員劃等號,誰知道他們隻是比普通軍人多一些飛行補貼,福利好一點。
梁京京盤腿坐在小床上,一邊玩著包包上的流蘇一邊想:裝什麼大款呢,剛開始就送她包,以後送什麼。要是以後的禮物檔次掉下去,不知道她會有心理落差嗎?
她的腦中儘是飛機在天空中飛翔的畫麵。
梁京京有點心疼地想, 都不知道要飛多少趟才能買這麼個包。
梁京京想著想著便給譚真發了個消息, 問他到隊裡了沒有。誰想譚真直接給她回了個電話。
梁京京趕緊從床上爬下去, 走到外麵的廊上接。
“到了, 今晚有個任務,晚上不跟你聊了。”他不知道在哪兒, 周圍有很大的風聲。
“行, 你落地的時候發個消息告訴我。”梁京京說。
“落地估計在夜裡, 明早給你發。”
“不行。”梁京京說:“夜裡就夜裡。”
譚真像是笑了下, 低聲問,“乾什麼?”
冷風呼呼的,梁京京穿著身睡衣站在長廊上,往柱子邊站了站。
她說:“幫你養成個習慣,以後每次起飛落地都主動告訴我一聲。”
這又是被那兩個軍嫂給刺激的。
“行了,你早點休息吧。”
“知道了?”梁京京問。
譚真“嗯”了聲,“掛了。”
“喂……”梁京京叫住他,“你急什麼,我話都還沒說完。”
“還在呢,說吧。”
梁京京舔了舔唇,嘀咕,“包你乾嗎不買紅色,你不覺得那款紅的更配我?”
譚真微微笑了下,不出聲。
“算了,黑的就黑的吧,看多了好像也挺耐看。”梁京京停了停,“不說了,你去工作吧。”
“京京……”譚真說:“有點想你了。”
電話貼在耳邊,他低低的聲音傳過來,梁京京心口發燙,連著指尖都有點麻麻的。
冷風還在吹,梁京京卻絲毫都感受不到了。
“知道了,肉麻。”她說。
譚真笑,“去換衣服了,掛了。”
這天夜裡三點一刻的時候,梁京京收到了譚真的消息。
——結束了。
夜半,飛機的轟鳴聲覆蓋了空曠的機場。
山脈上方鑲著一枚淡淡的月牙。
夜間訓練科目歸來的飛機漸次入場。飛行員們悶在頭盔和厚重的飛行服裡,下機後滿身大汗。
譚真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收到了梁京京回的消息。
一個豎大拇指的圖案。
有人在期待你平安歸來,這種感覺確實是不一樣。
不想再打擾她睡覺,譚真沒再回她。
正脫下衣服,有剛回來的人進來,興致衝衝地說:“剛剛聽隊長說,我們這兩天要訓練自由空戰了。”
“是嗎?什麼時候?”有人問。
“任務表已經出來了,等著吧。”
空戰訓練無疑是空軍航空兵最貼近實戰的訓練課目。與平時的飛行訓練相比,空戰訓練風險也最高,因為一旦打紅了眼,飛機易發生近距離纏鬥,一不小心就會動上真格。
隊裡這次開展的是二對二雙機編隊空戰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