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 譚真和於海的表現得到了隊裡的嘉獎。特彆是譚真,連續兩個半滾倒扣動作逼走敵機,隊友們讚歎不已。
第二天是周六,隊裡一早就開了個總結會。穿著軍裝的小夥子們分散地坐在教室裡,認真聽取隊長在講台前的分析總結。投影儀把昨天一係列的圖片、數據報告投在大幕布上, 每個人臉上都被映著一片淡淡藍光。
譚真坐在窗邊位置。
窗簾拉著, 縫隙裡透出一條明光,剛剛好劈在他身上。一張張圖片在幕布上閃過,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昨天的一幕總是跳躍在他的腦海。
大家都知道隊長此前對譚真有偏見, 本以為這次他會對譚真改觀, 至少對完成任務的他有所表揚,結果會上隊長把他和於海的個人表現一帶而過,一句誇獎都沒有。
隊長最後說:“時間過得很快, 一年的考核選拔期已經過了大半, 大家再接再厲。”
會議結束,大家說說笑笑地離去, 譚真跟兩個隊友在教室聊了幾句, 再出來時, 隊長正在走廊上跟於海說話。
譚真沒去看他們, 直接從他們身旁走過。
跟在旁邊的孟誌超知道譚真心情不爽,故意岔開話題說:“明天又休息了, 一到休息就不知道乾什麼好。哥你明天乾什麼, 寧飛他們說要你請客吃飯。”
“沒時間, ”譚真說:“我明天要帶梁京京去買衣服。”
孟至超:“……”
這頭, 梁京京周六下午沒事乾,在小董的指導下研究了下小學生英語。她發現這個小董不愧是優秀青年教師。這人平時看著嚴肅木訥,一談起教育、教學就頭頭是道。
梁京京不過是起了個頭,小董便說上癮,梁京京聽著聽著倒也琢磨出了幾分意思。
“比起彆的行業,我覺得做老師還是挺有意思的。這裡麵不光是教學的問題,主要是研究學生有意思,一個學生一個性格,你用什麼樣的教學節奏才能把幾十個學生都帶好,很有講究。”小董說。
梁京京不禁好奇:“你是真心喜歡當老師?”
小董看看她,說:“乾一行愛一行是乾,乾一行恨一行也是乾,你覺得哪個累?”
梁京京無言以對。
傍晚時,接受了一下午熏陶的梁京京想去洗個澡,結果澡堂今天維修設備,不開門。梁京京氣哄哄地回來,隻能燒兩瓶水,在宿舍裡用臉盆洗了個頭。
梁京京剛來時,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這裡沒有單獨衛浴。
這不禁讓她想起高中時的一段生活。那時她和媽媽搬到了沒有熱水器的房子,秋冬裡每逢洗澡都要去公共澡堂,在家洗頭隻能用臉盆。
十七歲時梁京京在心裡發過毒誓,等她長大賺錢了,再也不去公共澡堂。結果一到雲南就打了臉。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譚真的車已經等在了校外。
梁京京上車時候感覺像是還在夜裡,跟要跑路一樣。沒辦法,去市裡太遠,譚真傍晚就要歸隊,隻能這麼早就出發。
譚真看看她,遞給她一袋牛奶、兩個包子,還有一塊他們的巧克力。
“最不喜歡吃包子。”梁京京說。
“給你吃就不錯了。”譚真笑了下。
梁京京邊往牛奶裡戳吸管邊問,“你吃過了?”
譚真開著車,“嗯”了一聲。
平時表現得痞裡痞氣,但常年在部隊,譚真一日三餐固定,睡眠時間穩定,除了喜歡抽煙,其他方麵,梁京京感覺他自律得就像個機器人,時時刻刻都精力充沛。
山路顛簸,梁京京吃完早飯跟譚真聊了幾句,開了一段後,譚真見她不出聲,轉過臉看她。
臉上架著一副大墨鏡,梁京京頭歪在肩上,睡著了。
譚真叫她:“京京。”
梁京京被叫醒,迷迷糊糊地回應,“嗯?”
“外套脫了再睡。”
車上空調開得不低,他怕她下車會凍。
梁京京“嗯”了一聲,卻在睡意朦朧中側過身,把頭扭到了窗邊。
譚真:“京京……”
“彆吵,我眯一會兒就好了……”梁京京不睬他了。
譚真調低了空調溫度。
梁京京說著眯一會兒,結果她在溫暖的車裡從頭睡到尾,下車時被冷風一吹,立馬被凍得打了個顫。看譚真有了脫外套的動作,梁京京攔住,“彆彆彆,快點進去,進了商場就好了。”
市中心的商場,空調打得還可以,梁京京進去後果然感覺好多了。兩個人簡單吃了一頓便開始逛。
這商場是梁京京在網上搜到的這裡最好的一家,事實上和她想得一樣,很一般,沒什麼能入眼的牌子。
可梁京京一進服裝店就像是打了雞血,一開始嫌棄這個嫌棄那個,逛著逛著就停不下來了。而她確實又是個衣架子,譚真看她穿什麼都挺像樣。
譚真本意是給她買點羽絨服、大棉襖,結果梁京京看來看去都是裙子、帽衫,還有些他看不懂的小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