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聽到車輛的離開聲,梁京京率先上了樓。
走入電梯,按下自己住的樓層,梁京京抬頭看看右上角的探頭,像照鏡子一樣對著它,用手指順了順濃密的頭發。
電梯緩緩上行,梁京京輕輕哼起了歌。
哼著哼著,她看看右手邊的一排數字鍵,忽然有些調皮地把自己那層以上的樓層全給按了,於是一個個數字像琴鍵一樣被彈奏,沒發出聲音,亮起一圈圈快樂的小紅光。
梁京京唇角微揚。
回到家,梁京京洗澡做美容,隨便弄弄就搞到了十一點多。
手機一震,“你可以叫我爸爸”發來一條微信。
【你可以睡覺了。】
梁京京拿起來看看,想過兩分鐘再回,手指卻忍不住在屏幕上動起來。
輸了幾個字又被她刪掉。
這頭,譚真剛想放下手機看見手機上的對話框一直處於“對方在輸入狀態”。過了幾秒,對方終於發來一條消息。
是一個“我睡覺了”的表情包。
譚真笑笑,沒再回,把手機扔到了台燈旁。
安靜的書房裡,男人頭發黑濕,剛剛洗完澡,他穿著居家的純棉T恤和運動褲,坐在書桌前輕輕轉著手裡的筆。
台燈下,他時而凝神思考,時而在書上寫寫畫畫。
跟平時的吊兒郎當不同,此時的譚真目光黑沉,表情認真到近乎冷峻,完全是另一副麵孔。過了會兒,似乎遇到難題,他在空白處推算了幾個公式,點起了支煙。
眯著眼靜靜吸了會兒,他又再次拿起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忽然震起來。
譚真看了看,接起來。
“爸,這麼晚還沒睡。”
“你打算幾號回去?”電話裡,譚父上來就問。
“快了,再過一個星期。”
“你跟隊裡說好了?”
“說好了。”譚真在桌上一時找不到煙灰缸,走到客廳,“怎麼了?”
“我是不是之前就跟你說過,這次選得上選不上都不要帶情緒。”
譚真像是覺得好笑,痞裡痞氣地說,“我帶什麼情緒了我。你又喝酒了?”
譚父“哼”了一聲,“你少給我吊兒郎當的,知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誰盯我,我又不是明星,盯我乾什麼。”
“彆給我瞎貧。”譚父略帶威嚴卻又親昵地說,“不要給你老子掉麵子,知不知道?”
“知道了……”譚真略不耐煩地說,“爸,你早點休息,成天哪來這麼多精力,媽睡了沒有。”
“在旁邊。”
譚真說:“電話給她,我跟她說兩句。”
“真真。”
“媽,”譚真說,“他是不是又喝多了?”
“哎,小田剛把他送回來,被田光明、於佳偉幾個拖到現在,不是我打電話都回不來。”
“你早點睡,彆管他。”
“你這個不孝子。”譚母寵溺地罵。
譚真輕笑了下。
譚母說:“明天回來吃飯吧,我讓蔣阿姨燒做幾個你喜歡的菜。”
譚真說:“行。”
“明晚?”
“中午吧,晚上說不定有事。”
“成天也不知道瞎忙什麼,放了假也不著家。”
“翻日曆看看,也就今天有點事沒回去,前幾天哪天沒回去。”
“回來也是把我們這兒當餐館,吃個飯就跑。”
“我怕你們看我看久了煩,”譚真在水池裡衝熄煙頭,笑笑,“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啊,彆睬他。”
“知道了,你也早點睡。”
譚真走回書房。
被一個電話打了岔,心思散掉了。他站在書桌邊轉了轉脖子,骨頭咯噠咯噠響。
撐著地趴下,譚真快速做了一組俯臥撐,棉T恤下肌肉線條隱隱凸起。完了他又站起來拉拉肩背,這才覺得筋骨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