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從床上驚醒,額頭滲出一層細密汗珠。
“你做噩夢了?”
幽靜的臥室裡響起一聲詢問。
安南輕顫了一下,抬起頭,看見黛菈靠在牆邊。
“……你怎麼在我的房間?”
“你的助手讓我貼身保護伱。”黛菈回答。
“嗯,一個恐怖的噩夢……”絕望的夢仍縈繞在安南的腦海,“我看見大地在皸裂,雪山在崩塌,數不清的鼠潮和惡魔洶湧而來,所有生命在無邊苦痛中哀嚎……”
泠泠幽光乍現,黛菈拔出短匕,望向窗外——一隻黑色渡鴉落在窗台上。
“那不是夢,年輕的領主。”
歎誦:“很抱歉冒昧造訪,但我們要離開了。”
“您是德魯伊?”
“我是德魯伊們的首領,你可以稱呼我,先知。”
“發生什麼事了嗎?”安南掀開被單,披上法師袍遮擋白色的襯衣。“隻有一半德魯伊在星月灣,還有一些在紫羅蘭王國舊土祛除汙染……”
“那裡的首領會告訴它們。”渡鴉伸開翅膀,“再會了……”
“等一下!”
北方還有無儘森林沒有恢複,德魯伊的突然讓他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安南顧不得穿上鞋子,跑到窗邊,漆黑的渡鴉融入漆黑的夜色,德魯伊們猶如遷徙的候鳥,往東方飛去。
這個時候,安南耳邊忽然響起妲德的低訴:
“年輕的領主,北境已不再是安全的港灣,離開這裡,去威爾海姆……”
縈繞的夢境和德魯伊的警告相互疊加,安南忽然有些喘不上氣,像是被無形的手攫住心臟。
“你怎麼了?”黛菈發現安南不自然的呼吸和滲出的冷汗。
安南勉強撐起微笑:“沒什麼……你晚上守夜白天還能工作嗎?”
“我可以邊休息邊懲戒犯人。”黛菈說。
安南輕輕頷首:“我不睡了,你去休息吧。”
離開臥室,靜謐但亮著魔法燈的走廊讓安南稍微放鬆。來到書房,打開微風城的傳送門。
“我做了一個夢……”
反正奧爾梅多說她喜歡交流,安南乾脆將奧爾梅多當成日記。
“……形體憎恨的怪物和腐化的大地讓我現在也沒法逃脫影響,我醒來後一個德魯伊首領拜訪,它告訴我……”
說完夢和經曆,安南呼出一口鬱氣:“王國南方一定出事了。”
“但是聖杯騎士親自帶隊……”
“聖杯騎士可以抗衡一支鼠人氏族?”安南沒有這個世界的人對“聖杯騎士”屬於不朽的堅信,正好相反,安南是認為“農夫用糞叉插死傳奇法師”那一派。
把所有聖杯騎士丟到鼠巢或許可以解決一支鼠人氏族,但他們沒法麵對真正的鼠潮……哪怕幾乎所有聖杯騎士都是傳奇,他們能在岩漿裡遊泳,將劇毒當做飲品,血液的力量可以飼養一個吸血鬼群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