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妮·普萊。
認識她的人不多,但當說起“普萊”這個姓氏,斯爾托維斯人人都會流露恍然:原來是“永恒的馬夫”。
這是個相當富有傳奇色彩的故事,拿來和外鄉人說都沒人會相信:彼時還是繼承人候選的皇帝落難,逃至斯爾托維斯時被一個叫萊恩的年輕人救下。在他成為皇帝後回到斯爾托維斯,找到了萊恩。
皇帝本來想把他帶回帝都,賞賜爵位。結果年輕人不想去帝都也不想要貴族,他說:“我的後代要是都能給內政部牽馬就好了。”堅定的連皇帝也沒法說服,隻好丟給他一個在內政部養馬的閒散官員當,世襲。
那位萊恩·普萊就是蘇妮·普萊的爺爺。
起初人們嘲笑萊恩,放著跟著皇帝去帝都當侯爵不要留在斯爾托維斯養馬。這種嘲笑一直伴隨到萊恩娶了一位伯爵的次女,蘇妮·普萊的父親出生。
一場來自帝都的動亂突然擴散,皇帝丟掉了位置,幾大部門從上至下接受到肅清,貴族換了一批又一批,無數古老家族像是麥子一茬一茬倒下,隻有整天養馬的萊恩什麼事也沒有,皇帝懶得搭理他,皇帝的部下也懶得找他麻煩。人們開始覺得他好像沒有那麼蠢。到了蘇妮·普萊出生,已經沒有人再嘲笑萊恩的愚蠢決定——主要是當初嘲笑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些嫉妒萊恩的貴族。
其中包括仙娜的家族。
所以蘇妮·普萊和姐妹會會長仙娜同一個學派,同一間教室,卻沒加入姐妹會——她太遭人恨了。
貴族總會衰落,但“永恒的馬夫”卻能與帝國同休。
蘇妮的慵懶也讓仙娜和她的姐妹不爽——就像她的爺爺嫉妒蘇妮的爺爺那樣。
她們這些次女的未來隻有聯姻,那點魔法親和力不足以擺脫注定的人生,未來能操縱自己婚姻的也許一個也沒有。
但蘇妮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她總會振振有詞:我的父親是這樣,以後我也是這樣,未來我的孩子還會是這樣,我為什麼要做事?
“所以我不建議你在蘇妮·普萊身上浪費時間。”艾麗斯的低聲從背後傳來。
“永恒的馬夫”什麼也不用做。姐妹會的女孩們將安南當做拯救她們的王子,蘇妮·普萊說不定將安南當成一條路邊野狗。
而且一個養馬的內政部官員也幫不到安南。
“安南先生。”
這時,從講台上飄來的聲音讓安南猛然坐直。凡妮莎夫人邁下講台,來到安南麵前:“你還記得昨天講的什麼嗎?”
安南體會到了馬丁的感受:什麼也想不出來,什麼也不知道。餘光忽然看見凡妮莎夫人背後好像叫洛麗還是洛麗瑪的少女做出施法的姿態,他說道:“關於施法。”
“沒錯,無論法師還是術士,施法都要運用魔力……”
凡妮莎夫人轉過身,邊說邊回到講台。
虛驚一場的安南放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安南沒再急著找辦法。再快也沒法在十幾天裡得到封地……這個凜冬前有了眉目是最好的情況。
而現在離聖羅蘭曆1000年還剩下一個半月。
除了凡妮莎夫人的課,其他課安南都在撰寫《索爾茲與魔法石》,下課後則和兄弟會與姐妹會混在一起。
新的一堂課開始,凡妮莎夫人帶著書本站在講台,那雙帶著審視的眼睛落在安南身上:“安南先生,請你下課後跟我來一趟。”
安南若有所思。他在凡妮莎夫人的課上一直是認真聽課的模樣……難道是其他教授告狀?他稍微認真地聽起了課,還背了些凡妮莎夫人會考的問題,結果直到這堂課結束凡妮莎夫人也沒叫他回答,隻是讓安南跟著她來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