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睛瞧去,那個纖細娉婷的背影不就是他在破廟裡遇見的少女?!
還不待沈時恩反應,少女已經開始儘訴衷腸,從破廟說到了豺狼,帶著一些少女的嬌羞,後頭說尋不著他了,話裡的哀戚便更是讓人動容……
“還請爺爺成全阿桃的一片真心!”
霎時間沈時恩頭腦一片空白,說是如遭雷擊都不
為過,連該做什麼反應都不知道了。
………………
薑桃的眼淚還含在眼眶裡,正和沈時恩四目相對發著愣,眼淚就滴了下來。
而同時,薑楊小豹子似的向沈時恩衝了過去。
沈時恩沒反應過來,一下子竟被薑楊的小身板給撞地後退了好幾步。
其後蕭世南也掙脫了趙大全的拉扯,跟過來看到自家表哥被人撞了,擼著袖子就罵道:“好一家子潑皮,誆了我們來竟還敢對
我們動手?!”說著就也衝上前去。
這下薑桃和沈時恩也不敢發愣了,各自去拉自己的弟弟,隻是一個怕弟弟被傷,一個怕弟弟傷了人。
薑楊和蕭世南都在氣頭上,小野獸似的渾身蠻勁兒都使出來了。
沈時恩還好,一身武藝不是花架子,踉蹌兩步就穩住了身形。
可憐薑桃這個瘦弱無力的,剛拉住薑楊,被他一推就往旁邊倒下去了。
沈時恩的肢體反應快過他的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行一步,接住了薑桃。
少女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他的鼻尖縈繞著一股像花香又似旁的的香味。他的手攬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便是隔著襖裙都能在手掌下感受到優美起伏的曲線。
沈時恩的氣息不由亂了幾分,而薑桃更是大腦都停止了運轉,呆若木雞。
正在薑桃猶豫著要不要趁機裝暈,薑老太爺將手邊的茶碗摔了,大喝道:“夠了!都給我停手!”
盛怒之下的老太爺還是有些威嚴的,一錘定音,便是薑楊再氣惱也不敢再動了。
蕭世南倒是不怕薑老太爺,而是看著薑桃覺得眼熟,視線在薑桃和沈時恩兩個人身上不住地來回打轉。
他思維也跳脫,方才的怒氣全然不見了,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看來今天沒他什麼事兒了,媳婦兒得是他表哥的了!
薑桃立刻從沈時恩懷裡掙脫出來,縮著肩膀低著頭,真恨不能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你說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平生幾乎不扯謊的,難得扯個大謊,正演得真情實感、情真意切,還教當事人撞見了。她的尷尬癌發作了,治不好了,不想活了!
“到底怎麼回事?”薑老太爺先看向兩個兒媳婦。
趙氏和周氏雖然是今天這場相看的主導人,但她們也懵啊,剛才不還是薑桃在說自己的心上人嗎?怎麼薑楊就忽然和她們帶來的人打起來了?
“阿楊,你說!”
薑楊這才黑著臉咬牙切齒道:“這個人,就是方才阿姐說的‘恩公’!”
堂屋裡陡然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那還真是巧,真真是老天安排的一樁良緣!”周氏嘴皮子利索些,雖然還覺得難以置信,當但是仍然沒有忘記今日要把薑桃的親事定下來這首要任務。
說著周氏拉趙氏,把一臉迷茫的趙氏拉回了神,不過她一時間也想不到說什麼,隻跟著重複道:“天賜良緣,天賜良緣呐!”
妯娌兩個唱和起來比唱戲的還熱鬨,薑桃尷尬地衣擺都快絞爛了。
薑楊的臉更黑了,薑老太爺到底是見多了風浪的大家長,臉色倒是和緩地比旁人都快,道:“你們都下去,我和這位沈公子單獨聊聊。”
薑桃動了動嘴唇,剛想解釋什麼,卻也不知道從何開口,正為難著,薑楊氣哼哼地把她拖走了。
趙氏和周氏竊笑著,把趙大全和蕭世南也請了出去。
出了堂屋,妯娌兩個立刻就嘴角上揚,剛要笑出來,就聽趙大全憨厚地笑道:“我說姑姑怎麼敢擅自做主給薑家妹妹說親呢,合著是為了成人之美?看老太爺方才的模樣是不知道姑姑的安排的,想來那一兩銀子也是姑姑貼補的私房。侄兒方才還誤會姑姑是那等沒規矩的人,真真是該死!”
趙氏和周氏立刻就笑不出了,先不說趙大全的話罵到了她們頭上,隻說那一兩銀子的事兒——
對啊,那姓沈的本來就是薑桃的心上人,隻要雙方一見麵,這門親事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她們費那個錢做什麼?嫌銀子放口袋裡燙手嘛?!彆說忙前忙後,計劃來計劃去,貼補了銀錢,還挨了老太爺黑口黑麵的一通怒斥。
你說她們這瞎忙活什麼啊?!
趙氏和周氏齊齊捂著胸口,突然就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