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薑桃很認真地保證道“我會好好學的!你相信我。”
看她這麼嚴肅的模樣,沈時恩忍不住撇過臉悶聲笑了起來。
“好。你這麼聰明,我知道你以後一定能做出最美味的菜肴。”
她當然是聰明的。薑桃得意地昂了昂下巴,驕傲地像一隻揚起尾巴的貓。
“快回吧。”沈時恩伸手給她攏了攏披風,“我明日拜年再過來。”
薑桃也確實覺得冷了,同他揮了揮手就腳步輕快地往回走。
沈時恩一直到看著她進了屋才轉了身。往常他有時候常會覺得自家這未來妻子總是顯示出一股不符於年紀的灑脫和淡然,就好像曆儘滄桑了一般。今日她這般,倒是顯出了一些稚氣,可愛的緊。
半個時辰後,沈時恩回到了采石場。
平時還人滿為患的這處,現在是冷清的沒有半個人影,眾人都不知道去哪裡過年了。
隻有蕭世南像個留守兒童似的守在屋裡,見了他就幽怨地說“二哥,不是說就去薑家看一趟就回來了嗎?怎麼去了這樣久?我還以為你要守完歲才回來呢。”
沈時恩歉然地道“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一下,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了飯菜回來。”
蕭世南卻說不想吃。
沈時恩是知道自家表弟的貪嘴的性子的,今日見他一反常態連胃口都沒有了,想來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他輕歎一聲,道歉的話剛到了嘴邊,就聽蕭世南打了個一個響亮的飽嗝。
沈時恩……
蕭世南連忙捂住了嘴,尷尬地笑道“餓的,餓的,這是餓嗝!”
“大全給你送過飯了?”沈時恩嗅著屋裡的味道,從角落裡找出了一個食盒。
蕭世南低低地‘嗯’了一聲。
其實他也不是有心要騙人的,隻是怕表哥有了媳婦就真把他忘了。尤其是下午晌采石場的人都成群結伴地找地方過年去,還打趣他說他哥有了媳婦就不管他了。
蕭世南說我哥不是那樣的人,旁邊的人就笑著道你哥一個月就成親了,成完親總不能還和咱們住到一處,肯定是要找地方搬的,到時候就被剩下了可彆哭鼻子。
蕭世南是整個采石場的人看著長大的,他們還把他當孩子騙。
蕭世南嘴裡說‘不可能’,心裡卻真的有些慌——京城他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也會為家裡招致禍端。若是表哥也把他撇開了,他該何去何從呢?
沈時恩也沒怪他,隻同他道“吃飽了就早點睡,咱們明日一道去薑家拜年,拜完年就要開始忙活了。”
蕭世南問忙什麼,沈時恩便接著道“要開始找房子了,我和阿桃商量了一下,等成親了去城裡住。到時候她兩個弟弟也要在城裡念書,平時就也要在那裡落腳。加上咱們倆,一共得住五個人,就得找個寬敞些的宅子才成。”
“五個人?”蕭世南臉上的愁色頓時褪去,立馬脫鞋上床,乖乖躺下,“好好,那我睡了,明天拜完年就開始看宅子!”
沈時恩好笑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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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大早,薑老太爺在自家門口放了一串子火鞭,就開始有絡繹不絕的人往薑家來拜年。
薑家祖上是從薑家村分出來的,這些年雖然同那邊聯係少了,但重大節日還是會有來往。
薑桃陪著老太太待客,把這些麵生的親戚都認了個遍。
後頭沈時恩帶著蕭世南來了,親戚們又多了話題,打趣薑桃也是否極泰來了,找了這麼個相貌堂堂的夫婿。
趙氏和周氏也在旁邊作陪,心裡卻譏諷道彆看這些人現下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早些時候薑桃還沒定下親事和婚期的時候,這些人可都是怕壞了,麵都不敢露的。現在倒來裝親熱了。
屋裡的茶水喝完了,趙氏提著水壺出來續熱水,卻見在床上養了幾天一直下不來床的薑柏突然出了屋。
趙氏說柏哥兒你忙啥呢?我都和你爺爺說好了,你身子還不好,不用出來見客的。
薑柏的臉色還是發著白,顯得整個人越發陰鬱,他壓低聲音道“我不是出來見客的。娘,今日家裡人多,你想辦法把薑楊的書房鑰匙給我偷出來。”
趙氏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水壺給扔地上,她連忙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在屋外頭,才小聲道“你是不是把腦子病壞了?在你爺爺的眼皮底下偷鑰匙,你是嫌你娘命太長嗎?”
薑柏白著臉沒吭聲,趙氏又接著勸道“你現在身子還沒好透,先歇著。等過完年,咱們搬了家,小病秧子也去城裡讀書了,咱們趁你爺爺不注意的時候,再來拿書。到時候咱們一推四五六,你爺爺也沒有證據怪不到咱們頭上。”
薑柏不耐煩地道“二月就是縣試,過完十五還剩幾天?我也不多拿,隻拿幾本科考相關的。那一屋子藏書,少那麼幾本看不出來的!”
趙氏還是不肯,她實在是被前頭的事嚇破了膽子。最後薑柏也沒能磨動她,隻得恨恨地回了屋。
而這天入夜時分,所有客人都離開後,一道黑影出現在了三房書房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