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南沒敢多說,小跑著進灶房去了。
他能說啥?可憐老奶奶當然是瞎編的,這幾日剛開春,正是出門的好時光,賣糖葫蘆的生意不要太緊俏,就這兩根還是他和人擠了半天搶到的。還是同他嫂子說,他看她好心辦壞了事、垂頭喪氣的,所以特地買回來哄她的?
他說不出口,隻能信口胡謅。
“這小子。”薑桃好笑地搖了搖頭,但是當著兩個鄰居的麵也不好意思吃,就隻拿在手裡。
王氏和李氏也跟著捂嘴笑,她們是看出來了,這家子都把這小娘子當孩子哄呢。
再不用替她惋惜心疼了,人家福氣好著呢!
沒多會兒,沈時恩做完了飯,喊薑桃和小薑霖進屋吃飯。王氏和李氏也就回自家去了。
飯桌上擺了兩盤子菜,一盤炒白菜,一盤煎雞蛋,然後就是一人一大碗麵條。
“湊活吃吧。”沈時恩說著去洗手,然後讓大家先動筷。
薑桃知道薑楊有時候說話難聽,坐下就和他小聲道:“你姐夫特地做的,不好吃你也不許說。”
薑楊心道這還用你說?
不過很快沈時恩洗完手也進屋落座了,他們姐弟也就沒再說話。
薑桃先吃了一口麵條。麵條就是普通的湯麵,放了醬油和一點香油,但是味道和火候都掌握的很好,鮮香爽口。而後她再去夾白菜,白菜就是加了油和鹽,滋味說不上特彆好,但也不算差。隻是這些白菜有些切得很不均勻,大的一塊能有半個手掌大,小的就碎得根本夾不起來,倒也有切的特彆好的,跟用遊標卡尺量過的一樣,大小一模一樣,絲毫不差,很明顯不規整的那些是她之前切的,規整的是沈時恩後來切的。
怪不得人家
說廚子刀工很重要呢,光是這炒白菜,切得工工整整的口感就很統一,而她切的那種大塊,外頭爛爛的,裡頭卻還帶著脆,吃起來怪怪的。
煎雞蛋就更不用說了,火候好的沒話說,煎的外焦裡嫩,光是放一點鹽就香味撲鼻。
薑楊吃了兩口就拿眼尾看薑桃,意思也很明顯了,就你還替彆人操心呐?人做的比你好太多了!
薑桃也越發不好意思了——連沈時恩這樣的大男人做飯都比她厲害那麼多。兩廂一
對比,她的廚藝真的不配有姓名!
都是奔波了一上午的,他們各自麵前的一碗麵條很快就吃完了。
沈時恩和蕭世南胃口大,如今在自己家也終於不用顧忌什麼,吃完了又接著去添,把鍋裡剩的麵條全給撈完了,才饜足地放下了碗。
薑桃是今天除了小薑霖外,做活最少的,吃完就搶著去洗碗。
沈時恩把她按住了,說:“洗碗傷手,你的手還要做刺繡的。”
做刺繡的最寶貝的就是一雙手,要是手粗糙了,摸光滑的料子都會拉絲。
薑桃也知道這個,但是什麼都不幫忙就顯得她很憊懶似的,便小聲道:“偶爾洗一次應該沒關係吧?”
薑楊也說讓她歇著,幫著沈時恩一道收拾了桌子,端著碗筷去灶房了。
下午晌,大家歇息了一陣,又開始忙自己的事。
沈時恩和薑桃出門去給家裡添置東西,薑楊則帶著小薑霖寫功課,蕭世南沒什麼事兒,沈時恩想著他也是難得休息,讓他自己歇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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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搬進城的時候,薑桃把能想到的、可能用到的東西全帶過來了,老舉人家也留了不少東西,但需要購置的東西也不少。
首先就是碗筷之類的,因為從前都是和老太太、老太爺一起吃飯,所以碗筷也都是共用的,搬過來的時候薑桃也不好意思多拿,就隻拿了幾個碗,幾個盤子和幾雙筷子。以後日常大家一起吃飯,說不定還會有上門的客人,肯定還是多備一些的好。
然後就是廚房的調味料,她沒拿薑家灶房的,今天午飯用的還是之前老舉人家剩下的。
還有就是她們姐弟三個是不缺什麼了,但是沈時恩和蕭世南缺的東西就太多了。今天蕭世南搬東西的時候沒注意,還把袖子那處勾爛了一個洞。他身量比薑楊高大不少,也不能讓他先穿薑楊的湊合。
買東西的時候薑桃就不吝惜了,在街邊的攤位上買了一整套碗碟,另外還買了兩個盛湯用的大湯碗,說給沈時恩和蕭世南吃飯用,省的他們一趟趟來回添飯。
買完調味料,薑桃就拉著沈時恩去了成衣鋪子,說給他們買幾身衣服日常換洗。
沈時恩提著她買的大包小包,一直沒有怨言,聽她這麼說了才開口道:“不用買這些,我和小南日常那兩身就夠了。”
薑桃選擇忽視,進了鋪子就讓活計幫著挑。
一人給他們買了兩身新衣裳,不過到底預算有限,所以選的隻
是普通的細布。四身衣服加起來也不到一兩銀子。
買完衣服就是鞋了,他們做苦役的最費的就是鞋,沈時恩腳上的布鞋鞋底都塌成一層了。
薑桃問了他和蕭世南的尺碼,又給他們一人買了一雙。薑桃怕兩個弟弟心裡不平衡,就再去給他們一人買了一刀紙。
紙這東西就金貴了,薑桃根本沒敢去看那些貴的,也不想買那次等的發黃的那種,就隻買了普通檔次裡頭稍好一些的,就這樣還花了一兩。</後來她看沈時恩兩隻手快提不下了,就說先這樣吧,以後缺什麼再來買。
“你自己呢?”回家的路上沈時恩問她,“怎麼不給自己買點東西?”
薑桃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什麼都不缺啊。”--
沈時恩抿了抿唇沒說話,眼神落在了她發髻上。
薑桃的頭發生的極好,濃黑順滑,像墨色錦緞,隻隨意挽了一個最普通的婦人發髻,都好看的不像話。隻是這樣好看的頭發,卻隻插著一支小小的銀簪。
薑桃察覺到他的視線,摸著頭上的發簪說:“我也不愛這些,而且我也有好幾支銀簪呢,從前爹娘在的時候給我買的。”
原身的爹娘從來沒有重男輕女,對長女寶貝得很,原身從十二歲開始,他們就開始給她打銀簪子。到他們意外去世之前,原身已有了五支銀簪子,不過她手也鬆,想著反正日後爹娘還會給自己打新的,就送了兩支給手帕交錢芳兒。還有就是他們給原身置辦嫁妝的時候,瞞著老太爺和老太太給她打了一支金簪子。
薑家老太太活到那把年紀了,也就一隻金手鐲和一對金丁香。
所以原身爹娘讓薑桃出嫁前千萬不能露出來,原身也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每天都要拿帕子擦拭一遍。
不過後頭薑桃穿過來了,年前給原身爹娘上墳的時候,她把那支金簪子埋在了墳前,算是給原身立的衣冠塚。這樣以後給原身爹娘上墳燒紙錢的時候,也能供奉到她。
不過沈時恩這話倒是給薑桃提了醒了,還有兩支銀簪子在錢芳兒那裡呢,她既然看不上原身對她的心意,這不得讓她吐出來?!
兩人說著話就回到了家,剛走到天井裡,就聽到屋裡薑楊和蕭世南吵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哇發現一個每天同步偷我文的盜文網站被404了,太快樂了!
先更一章四千五的,晚上那章也多寫點,今天更新九千字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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