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徒弟也笑,說:“誰說女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為了給旁人瞧的?我偏不,我隻為了自己高興。”
說著,她徒弟就提著裙擺轉著圈地同她展示,“再說離得遠了確實瞧不著,離近了不就瞧見了?師父,你仔細看看,我這裙子是不是特彆低調但有內涵,特彆的美?”
她徒弟雖然身子弱了一些,又鎮日裡被繼母壓著連門都難出,卻笑得比誰都快活。
她就也跟著笑,誇她:“是很美。”裙子美,徒弟純真無憂的笑容更美。
時隔經年,蘇如是再沒有見過這樣的繡法,也沒有見過如她徒弟那般的人。
“衛小姐身上的裙子……是何人、何人所繡?”蘇如是顫抖著嘴唇,語不成句地問道。
“是我家的繡娘。”衛夫人雖然覺得蘇如是的神情有些反常,但蘇大家注意到了女兒身上的繡樣是好事,便回答道,“是個小娘子,是槐樹村薑家秀才的女兒,如今在我家做工,今日也陪著我一同而來,如今正在外頭等候。”
槐樹村薑家……不就是之前給楚鶴榮繡桌屏的那個?!
…………
玉釧一直躲在屋外聽著裡頭的動靜。
初時她聽著蘇如是冷淡的回應,唇邊又泛起輕蔑的笑——果然如她想的一樣,蘇大家還是不想收徒。後頭她聽到衛夫人以自家男人收學生為條件,就冷了臉,在肚子裡罵這些臭讀書的果然一肚子彎彎繞繞,竟還想著用旁的條件交換?
還來不及聽更多,院子裡其他下人注意到了她,她也就不好再明著偷聽了,隻能甩了帕子走人。
“玉釧姐姐,可要去耳房裡休息?”小丫鬟端著點心經過廊下,笑著詢問她。
玉釧沒好氣地哼聲,“耳房裡來了那麼多生人,怎麼休息?”
但在廊下站著也不是個事兒,讓蘇大家知道她偷聽肯定是要惱她的,所以玉釧說是什麼說,還是跟著小丫頭一道去了耳房。--
薑桃此時正和雅晴幾個坐在一處喝茶。
她到了這會兒還不知道衛夫人拜訪的是誰,隻是從招待她們的小丫鬟口中得知此處是楚
家彆院。
姓楚的,又這般富貴的,薑桃就想到了芙蓉繡莊的少東家。
隻是她也不了解楚家具體有哪些人,值得衛夫人這般鄭重對待的。
正好小丫鬟端著點心又回來了,薑桃便接著詢問。
小丫鬟還沒回話,玉釧就冷著臉哼聲道:“彆在這兒假模假樣的了,你們要是不清楚,能這麼大早跟著你們主子上趕著遞拜帖?”
她惱衛家母女,對著旁人不敢表現出來,對著薑桃
她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說完還倨傲地揚了揚下巴。
薑桃也不明白她怎麼上來就不給好臉,但還是道:“衛夫人隻是讓我陪著一道來,我倒是真不知道今日她拜訪的是何人。”
玉釧又哼了一聲,道:“怕是衛夫人知道她想讓蘇大家收徒的算盤多半要打空,所以連你們都瞞著,怕丟臉呢!”
薑桃如遭電擊愣在原地,半晌後才訥訥地、不敢置信地問:“蘇大家……是哪個蘇大家?”
玉釧更沒好氣地道:“刺繡名家蘇如是,天下哪個女子沒聽說她的?我說你要裝也裝的像一些!”說著玉釧也不再理她,坐到一旁讓小丫鬟給她倒茶。
薑桃呆坐良久,然後謔地起身,快步走出了耳房。
但待她走到院子裡,正屋的門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她突然不敢上前了。
她見到了師父怎麼說呢?說她雖然當時已經死了,但是後頭又借屍還魂活了?
如此聳人聽聞的話,師父會相信嗎?會嚇到她嗎?
她猶豫著,躊躇著,正屋的門卻忽然從裡頭打開了。
蘇如是走了出來,他看到了院子站著的陌生少女,眼神卻給她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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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桃和她隔著半個院子對望,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師父還是她印象裡的師父,穿著打扮很是素雅,一頭銀發抿的一絲不亂。
師父也不同了,她以前雖然穿著低調,但對一身繡技很是驕傲,自己的衣服都是親手繡的,衣領或者袖口,都會點綴著她最喜歡的丁香花。而不是現在這樣通身不帶一點繡樣。
師父也老了瘦了,臉上皺紋多了,頭上白頭發也多了,不過四年不到的光景,她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眼淚不受控地充斥眼眶,她聽到師父顫抖著聲音問她:“你是不是還想去醉香樓吃醬肘子,聽說書?是不是……是不是還想去梨園聽戲吃茶點?我帶你去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最後一段不明白的可以翻看一下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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