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是誰呢!”
薑桃非但不怕,還抿嘴偷笑,笑完接著道:“你要再有下回,我自然還有旁的法子教訓你。”
如今回想,沈時恩都覺得背後發寒。這種“教訓”要是多來幾回,要麼就是他按捺不住傷了薑桃,要麼更有可能是他被折騰壞了,生出什麼毛病來——真到那時候,可比打他罵他,對他發脾氣還可怖千百倍。
一頓朝食吃完,薑桃把他們都送出了門,還不忘叮囑一早上都黑著臉的沈時恩當心
傷口。
沒多會兒,王氏和李氏她們也過來了,大家坐到一起開始做針線。
當天楊氏也簽好了契書來了,同來的還有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婦人。
老婦人姓孟,是楊氏的鄰居,也是她的保人,楊氏喊她作孟婆婆。
孟婆婆的男人和兒子都先後因病去世了,家裡隻有她帶著小孫子討生活,做慣了漿洗縫補的活計的。楊氏請了孟婆婆做保,也做個順水人情,帶她過來試試。
薑桃點了頭,並沒有因為孟婆婆年紀大了就歧視她。
和對待其他人一樣,薑桃考校了她一下,發現她的針線功夫真的沒話說,除薑桃外在場的幾個人裡,連李氏都比不過她。
她就再拿出一份契書,讓孟婆婆回去簽。
孟婆婆手腳也快,回去後沒多久就找好了保人,簽好了契書。
至此,薑桃的小繡坊算是暫時招夠了人。
又是十天,新的一批十字繡做好了,年掌櫃親自過來提的貨。
這一批十字繡數量是上回的兩倍多,種類也添了不少。
早先薑桃雖然知道十字繡應用十分廣泛,但一時間也隻想到了桌屏、抱枕和掛畫這幾樣。
後頭她看楊氏鞋底納的好,就讓楊氏就負責做在鞋底上做十字繡。孟婆婆會做小孩穿的小鞋子、小帽子,就讓她負責做這些小孩穿用的東西。
兩人雖然是後來的,但是上手也很快,薑桃先做出一兩件當做示範,她們馬上就能做出差不離的。尤其是孟婆婆,那速度竟沒比薑桃慢多少,十天功夫她做了二十來個虎頭帽,十七八雙虎頭鞋。
年掌櫃提著沉甸甸的包袱走回店鋪的時候,才發現門口繡莊門口已經大排長龍。
繡莊裡頭也是人滿為患,都擠在十字繡的櫃台上。
他費了老鼻子力氣才擠進了店,剛拆開包袱還沒開始推銷,排在前頭的人已經準備掏錢了。
年掌櫃乾脆也不費口水了,一邊把繡品擺上櫃台,一邊讓夥計把寫好的價目牌擺上。
因為這次數量多,所以沒存在上回一拿出來就被搶售一空的情況,但因為來的人多,賣的也是飛快。
一時間芙蓉繡莊裡熱鬨極了。
相比之下,對麵的牡丹繡莊都冷清多了。
上回芙蓉繡莊的新繡品麵世之後,還有客人上門打聽,說:“對麵都賣新品了,你們就沒想著出新招,比如降降價什麼的?”
李掌櫃隻得賠笑道:“客人彆打趣小店
了,小店的東西素來物美價廉的。”
牡丹繡莊的東西是比對麵便宜,但也是隨便一條帕子就是一兩二兩的起售,客人覺得沒勁了也就不問了。
上回是楚鶴翔都覺得芙蓉繡莊翻不起風浪,那十字繡也是一拿出來就賣光了,所以李掌櫃這邊沒準備。這次他早就讓自家活計喬裝混在了人群裡。
後頭夥計終於買到了,兜了一大圈換了身衣服從後門回到了店裡。
李掌櫃讓人在前頭看著,自己
則去了後院廂房。+;;;.
正好這時候楚鶴翔也悄悄地過來了,聽李掌櫃說特地讓人去對麵買了繡品,他就也跟著一道掌掌眼。
如他們所料,夥計從對麵買回來的繡品很是普通,對比他們店鋪的繡品,說是粗製濫造也不為過。
楚鶴翔輕蔑地嗤笑道:“就這種東西,對麵想靠它們和我們打擂台?”
李掌櫃也跟著附和道:“就是,也不知道外頭的人都著了什麼魔,這樣的東西也搶著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夥計買回來的繡品一通狂踩,最後楚鶴翔道:“這樣的東西費什麼難,繡坊裡隨便尋一個繡娘,琢磨一兩個月都能學會。李掌櫃,你這就讓人去辦吧,咱們也做一批差不多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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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夥計實在耐不住了,插話道:“東家,掌櫃,咱們不好做的,也不值得做。這東西……它忒便宜了。旁的不說,這虎頭鞋虎頭帽的,一對兒才賣二錢。”
一對二錢是什麼概念,就是料子和彩線的成本都要將近一錢了,做一對才能賺一錢。
楚鶴翔辦繡莊純粹是為了給楚鶴榮使壞,他名下並沒有繡坊,也是和京城的繡坊合作。京城繡坊的繡娘誰能看上這一錢銀子?彆說還要費心力去參透這種沒見過的繡法,她們繡自己的擅長的東西,隨隨便便就是一二兩的賺頭,費那個勁兒做什麼呢?更彆說讓她們做這樣廉價的活計,會讓她們被覺得被冒犯侮辱了。
楚鶴翔麵上的笑淡下來,他沉吟半晌,又道:“無妨。任他們賣也所謂,這幾錢銀子的東西就是做的再多,能成什麼氣候?”
夥計臉上更苦了,他道:“不隻是這些啊,還有一些比咱們繡坊賣的還精致不知道多少倍的。但是要價很高很高,掌櫃的給的銀錢不夠,小的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