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薑楊屋裡的燈一直到半夜才吹,那會子其他人都已經睡下了。
薑桃還是第二天聽起夜的小薑霖說了,才知道薑楊熬的這樣晚。
她有心想勸他注意身體,但又想到薑楊現下也大了,並不用把他當孩子似的操心,而且這考試前哪有不熬夜的?她以前看新聞,聽說有些人自打上高中,每天的睡眠的時間就不會超過六小時,等到了高三,睡眠時間更是被壓縮到四五個小時。
都是這麼過來的。科舉比高考更殘酷,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句話,用來形容科舉更合適。
她在古代算個半文盲,並不能幫到薑楊什麼,隻能想辦法給他補補。
之前楚鶴榮那樣頓頓給他吃人參燕窩什麼的,自然是現在的她負擔不起的。而且那也補過頭了。
但是燉湯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於是薑桃就另外給了孟婆婆她們一份銀錢,讓他們買菜的時候另外買一些燉湯的材料。接下來的日子,茶壺巷裡每天都能聞到各種補湯的香味。
蕭世南和小薑霖也跟著一道喝,雖然喝的沒有薑楊多,但兩個人的下巴都圓了一圈。
薑桃也並不打擾薑楊念書,買了些話本子在屋裡看,看到實在困得不成了,就去灶上熱一熱湯給薑楊送過去,看著他喝過了,她再叮囑幾句早些休息,就能安心入睡了。
本以為日子就這麼順當平淡地過了,沒想到後頭的某個深夜裡出了一件大事!
…………
那時候大雨已經下了整整半個月了,因為衛常謙的提醒,薑桃早早地在家裡備好了一屋子的米麵糧食,就怕真像他說的那樣犯災,到時候糧食可就不好買了。
而且雖然花了不少銀錢,但是家裡人口多,一屋子的米麵也隻夠吃小幾個月,就算沒有發生災情,自家也能消化完。
那天晚上一家子用過夕食,薑桃又拿起了話本子,雪團兒卻一改慵懶的常態,焦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
它如今已經越發大了,牙齒尖銳,爪子厚實,用後腿直立起來的時候比人還高,很有幾分老虎的威勢,不過好在王氏和李氏她們日日過來,看著雪團兒一點長大的,也不怕它,所以雪團兒就還是待在家裡。
不過威勢是有了,但它自小被薑桃養大的,在她麵前還是像小貓一樣乖順。
平常這會兒它剛吃完一頓肉,都是趴在薑桃的腳邊眯著眼假寐,懶得動彈的。
薑桃起先是以為它哪裡不舒服,但是用手摸了它的肚皮,再以手為梳給她捋捋毛,聽到他響亮的呼嚕聲,並沒有發現它哪裡不對勁。
但是被順毛之後,雪團兒還是不肯睡下,反而顯得越發焦躁,不隻是在屋裡打圈,還去扒拉屋裡
的門栓,想往外跑。
薑桃這才警覺起來——都說動物在災難之前格外敏感,會提前給人發出預警。
“是不是不能待在屋裡?”薑桃試著和雪團兒溝通。
但雪團兒到底不會說話,等薑桃打開了屋門,它就咬著她的裙擺,想把她往外頭拖。
薑桃立刻喊了弟弟們起來,薑楊還沒睡,蕭世南和小薑霖已經睡熟了,被她喊著才穿衣服起來。
幾人初時還納悶,聽到薑桃說雪團
兒的反常才重視起來——
都是一起看著雪團兒長大的,小家夥聰明得都快成精了。平白無故的斷然不會這樣。
幾人各自回屋收拾出了一些隨身要帶的東西,薑桃把銀錢全塞進包袱裡,一人還提了一袋米麵。而後又去拍隔壁兩家的門,讓王氏和李氏也警醒些。
王氏二話不說也跟著薑桃動了起來,把她男人和兒子喊了起來。
王氏的男人做了一天工,累的眼皮都睜不開,不滿地嘟囔道:“這大半夜的能有什麼事兒啊?隔壁的薑小娘子是不是睡糊塗了?”
王氏一邊收拾包裹,一邊說你少廢話,“我師父做事素來有分寸的,聽她的準沒錯!再說就算沒事兒,咱們也不過少睡一會兒,又不會掉塊肉!”
他們一家三口很快收拾好了出了門,隔壁李氏家則隻有她自己和女兒馮溪一道出了來。醉酒的陳大生根本不理會的,李氏也懶得同他掰扯。
大風大雨的,大家手裡的傘都被吹的東倒西歪。
“咱們先去巷子外頭等一陣。”薑桃看著在風雨裡還咬著自己的裙擺,想拉著自己往外去的雪團兒道。
眾人說著話就往外去,沿途經過彆人家的門,薑桃都會讓人去敲一敲,給他們提提醒。
但是風雨交加的深夜,大家都睡得很沉,而且連王氏的男人那樣和善的,忽然被喊起來都一肚子氣,其他和她們不熟的就更彆說了,還有脾氣差的扯著嗓子在門裡頭罵人的。
到了巷子外,空曠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天地間靜謐得隻能聽到風雨聲。
站了約一刻鐘,連王氏都猶豫著開口道:“師父,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薑桃掀唇正欲回答,忽然就感覺到地麵傳來一陣強震,震得她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是蕭世南把她扶住了。
“不好,地龍翻身了!”王氏驚恐到尖銳的聲音陡然拔高,打破了這深夜裡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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