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弈然見她突然安靜下來,也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見到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他漠然的神情也鬆動了許多,唇邊泛起清淺的笑意。
薑萱轉臉見了他這表情,就接著譏誚道:“怎麼?我們應狀元羨慕那種貧賤夫妻?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畢竟我可達不到你那賢妻良母的標準。若是換成我那死鬼姐姐,或許還真的能和你過那種夫唱婦隨、伉儷情深的日子。可惜啊,她墓碑旁的野草都得到人小腿高了吧。哦,不對,我忘了她一個未婚的女子連墓碑都不能立……”
應弈然登時就變了臉色,神情冷的能凝出冰來。
薑萱知道他聽不得提薑桃,她卻偏偏要提。
她要時時刻刻提醒他,現在他的正牌夫人是他薑萱,既然娶了她就得和她綁在一起一輩子!而他心心念念的薑桃,早就化作一抔黃土了!
………………
而薑桃和沈時恩這邊,兩人離開了河岸就去逛廟會了。
之前在碼頭上一個勁兒和薑桃推銷的小販沒有撒謊,廟會確實熱鬨極了,各種吃的玩的,攤位一眼望不到頭。
到了這裡沈時恩就把她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一個個攤位看過去。
薑桃看什麼都新奇,帶出來的碎銀子很快就花完了。
沈時恩雙手拿滿了她買的小玩意兒,後頭見她荷包空了,又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裡頭都是他提前兌好的銀錢,讓她接著買。
薑桃沿途吃著各種小吃,又擠到人堆裡看了噴火、頂缸、踩高蹺等耍把式節目。
都沒怎麼覺得,一下子就玩到了下午。
想到薑楊還在家裡讀書,不知道有沒有用午飯,她也玩的差不多了,便和沈時恩回了書生巷。
此時薑楊已經在巷子口隨便買了兩個餅當午飯,正吃著呢就聽到薑桃回來了。
“哎,怎麼就吃這個啊?”薑桃進了他的屋,歉然道:“我玩得太高興了,忘了時辰了。”
薑楊看了看外頭還大亮的天色,笑道:“這不是還早嘛,怎麼不多玩會兒?”
“逛了一上午了,玩夠了。你彆吃餅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薑楊說沒事兒,他隨便吃一口就成。
薑桃就把自己買回來的小吃分給了他,然後趁著他吃飯的空檔,她繪聲繪色地給他說了外頭的盛況。
薑楊還挺喜歡聽她說這些的,尤其是她之前隻為家裡的生計奔忙,多了成年人的沉穩,卻少了幾分朝氣。現在她這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模樣,反而更符合她十幾歲的年紀。
後頭他用完了飯,薑桃也不打擾他了,又退了出去。
她和沈時恩一大早出的門,逛了小半天,洗漱更衣之後薑桃打起了嗬欠,沈時恩便陪著她一道上了床歇午覺。
兩人一覺歇到傍晚時分,上午還很晴朗的天氣此時已經變了天,汙沉沉的濁雲彙聚在半空,眼看著就要下大雨。
而此時相隔千裡外的京城皇宮之內,肅殺蕭條的氛圍比天氣還讓人壓抑。
王德勝愁眉不展地勸著蕭玨:“殿下,聖上的身子眼瞅著就撐不住了,奴才不知道您是在較什麼勁兒,但眼下這種時候,您都該去看一看的。”
去年蕭玨從外頭回來之後就轉了性子,性情變得越發陰鬱,臉上再也沒了笑。
他出行明明十分順利的,還尋到了他舅舅,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著也不該變成這樣。王德勝這日常跟在他身邊伺候的人都摸不著頭腦,旁人就更彆說了,連東宮那些屬臣見了他都大氣不敢喘的。
前不久一向比同齡人看著年輕康健的承德帝忽然就病倒了,而且病來如山倒,不過幾日便連床都下不來了,養心殿的太醫來來往往就沒停下來過。
各路臣子皇子妃嬪上趕著問候關懷,偏蕭玨一次都沒去過。
今日太醫來報,說承德帝眼看著就不成了,王德勝得了消息就再勸蕭玨去禦前走一遭。
雖然他是儲君,去年開始承德帝就放權給他監察國事,批閱奏折,由他繼承皇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可這種時候不去儘儘孝心,他日登上帝位也會被人議論指摘。
蕭玨盯著外頭陰沉的天色出神,許久之後他還是起身去了養心殿。
而他剛到殿外,天邊白光閃過,悶雷聲驟然響起,太監奸細的嗓音從殿內傳出——
“皇上駕崩!”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本來還可以寫寫皇帝死前和大外甥交代遺囑,但是想了想應該也沒人想看,就跳過吧(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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