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也很給她娘麵子,隻要薑桃逗她,母女倆能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上好半天。但薑桃不在,她就真的是惜字如金。
此時被沈時恩這麼一說,窈窈就抬起臉,歪著頭對他討好地笑了笑。
她眉眼像極了沈時恩的長姐,小巧圓潤的鼻子和櫻桃似的唇瓣,還有唇邊一對淺淺的梨渦則是像極了薑桃。
對著閨女這樣一張臉,沈時恩真是硬不起心腸,隻好敗下陣來道:“好好,爹爹不和你娘說。”
窈窈這才高興地笑起來,把手裡的小玩具一放,朝著沈時恩伸手要抱。
等沈時恩把她抱起來了,她又喊雪團兒的名字。
雪團兒是家裡的一份子,但是他到底是獸類,這個時代醫療條件落後,薑桃也並不敢讓這麼小的窈窈和雪團兒親密無間地接觸,日常就是讓人抱著她摸一摸雪團兒。
眼下窈窈特地趁著她娘不在家,讓她爹抱著她去找雪團兒,自然不隻是為了隻摸摸雪團兒。
她指著雪團兒說要騎大馬,雪團兒也乖乖地趴下了身子。
一人一獸兩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沈時恩,他暈暈乎乎地就道:“隻能騎一會兒。不然一會兒你娘回來看到了,連帶著爹爹也得吃掛落。”
窈窈乖巧地點點頭,軟糯糯地道:“窈窈知道的!”
沈時恩就把她抱到了雪團兒寬闊的背上,她兩隻小手攥著雪團兒的後勁的長毛,咯咯笑個不停。
沈時恩也不由跟著她一道笑,後來窈窈在屋裡騎了會兒還不夠,還指著外頭要出去。
沈時恩又陪著她在院子裡玩了會兒,沒注意時辰就讓從外頭回來的薑桃抓了個正著。
沈時恩立刻把窈窈從雪團兒背上抱了下來,窈窈攬著他爹的脖子,把小臉埋在他肩頭,顯然是知道自己頑皮過頭了,怕她娘要說他。
正好蕭玨過來了,薑楊也從翰林院回來了,薑桃知道閨女是全家的寶貝疙瘩,眼下要是說她,不知道他們要冒出多少相幫的話,就也沒說她,隻喊沈時恩進內室更衣去。
沈時恩自覺理虧,兩人早就說好的,教養閨女的事情上要統一口徑,不能隻讓薑桃這當娘的唱白臉。
所以薑桃不怎麼高興地念叨的時候,沈時恩半個字也沒有反駁。
她道:“今天這騎雪團兒自然是小事,可往後窈窈大了,提的要求自然也不同了。若是一味順著她,往後她提出要天上的月亮,難不倒真架個梯子去給她摘?還有你看到她玩的九連環和魯班鎖沒有?”
沈時恩回憶了下,閨女雖然每天都在玩這種小玩具,但是今天玩的好像不是過去家裡的,而是玉製的。
薑桃就接著道:“那幾個小玩具是小南昨天讓人尋摸來的,都是出自同一塊玉料。我今兒還問他說那麼上好的一整塊玉料,即便是在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是尋常能找到的,他是哪裡尋來的?他顧左右而言他,隻笑著說窈窈喜歡就好,玉料再難得也抵不過她歡喜不是?我剛從外頭回來的時候遇到姨母了,問了她才知道那是她嫁妝裡的好東西,自己都一直沒舍得動,等著給小南將來娶媳婦,送給兒媳婦的。前幾天小南非磨著她要,說有大用處。姨母還當是他終於開竅,有了屬意的姑娘了,就高高興興地給他了。哪裡知道是來給咱家閨女做了整套玩具的。”
想到曹氏那歡喜地以為就要有兒媳婦的樣子,薑桃都一陣臉紅。
“你們都縱著她,就不怕她往後天不怕、地不怕地闖出大禍來?”
這話不是薑桃第一次說了,和家裡其他人都說過,蕭玨當時還道:“窈窈這般乖巧,她能闖出什麼禍來?就算她真的淘氣惹出事來,我給他兜著就是。”
蕭玨是皇帝,自然有說這個話的底氣。
但薑桃聽了反而更加操心了,被一般家庭嬌縱著長大的孩子都能給養廢了了。他們這樣的家庭本就是烈火烹油,加上還有皇帝一味地縱容……保不齊真要和那些亂嚼舌頭的言官說的一樣,長出個小魔星!
沈時恩當然知道自家媳婦是為了閨女好,立馬認真地反思起來,保準再也不縱著她了。
然而他們夫妻剛出內室,就聽到窈窈比方才還快活的咯咯笑聲,嘴裡依舊是在喊著“駕駕!”。
沈時恩還當是蕭世南他們經不住她磨,又把雪團兒喚到屋裡接著給她騎了。
他連忙對著薑桃道:“這可和我沒關係!”
說著話薑桃也看清了屋裡並沒有雪團兒龐大雪白的身影,再定睛一瞧,窈窈正騎在一個人身上。
騎的還不是彆人,正是蕭玨!
蕭玨這日沒換常服,穿的還是明黃色龍袍,堂堂一國之君正樂嗬嗬地趴在地上讓窈窈騎著,這還不夠,旁邊還站著蕭世南和薑楊。
兩人排隊似的並排站在一起,蕭世南最是焦急了,嘴裡止不住地念叨:“到我沒有,到我沒有?”
顯然這兩個都是在等著被窈窈騎的“大馬”,還有個年紀小、身量小,不能被當大馬的小薑霖,站在一旁看著蕭玨那叫一個羨慕!
薑桃無奈扶額,忽然覺得沒必要因為閨女騎雪團兒而說教她了,畢竟她連皇帝都敢騎,騎雪團兒算的了什麼?!
而沈時恩則覺得自己寵女無度的毛病還可以搶救一下,畢竟他也不是最過分的那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