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向元已經從家裡趕過來,看見顧西洲他從褲兜裡掏出一根煙遞給顧西洲,顧西洲擺手道,“戒了。”
“真的假的?不會是在家裡偷偷摸摸抽吧?”向元沒抬頭,拿出打火機點煙,他抽得很慢。
“你說你每天喝紅棗泡枸杞養生,轉身又抽煙,你有意思嗎?”
向元瞪他一眼,“天天解刨屍體,我就沒點壓力嗎?”
煙抽了一半,向元道,“好消息是提取到了DNA,壞消息那就是沒有屍體,死因確認不了。”
“嗯。”顧西洲點頭,“沒想到抓個搶劫犯還能引出殺人案。”
向元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不挺好嗎?本來沒人會發現死者的,這兩個搶劫的也算是給自己積德行善了。”
“你做法醫的還相信積德行善?”顧西洲笑道,“那你天天解刨屍體,就不怕死者回來找你?”
“那不一樣!我解刨屍體那是為了給你們提供完整的證據鏈,沒法醫,你們刑警破個毛的案!”
“是是是,沒有你們我們都不行,”顧西洲恭維一句,回頭對旁邊的方執道,“對了,方執你查一下有沒有那種隻有軀體沒腦袋的無頭屍,特彆是一年前的冬天,死者應該就是那時死的。”
方執:“好!”
顧西洲回去的時候,恰好聽見監控裡傳出來的聲音——
“我真的沒殺人,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沒殺人,就是沒殺人!我不管,我現在不想回答你們任何問題,我什麼都不知道,希望警察還我一個清白!”
周一光耍無賴道。
顧西洲看了一會兒,道:“這人有點難纏,拘留起來再說。”
“方執,你再讓人調查一下他的人際關係,明天在周一光那個小區門口集合,我們再走訪一次。”
“好的,顧哥!”
吩咐完後,顧西洲又在警局裡呆了一會兒,拿上他方執整理好的資料,直接打車回家。
顧西洲進門,把手裡的資料往桌子上一丟,一個葛優躺躺在沙發上抱怨道,“天啊,你們做警察的怎麼這麼累啊!我快死了。”
顧吱吱:……
桌麵上的資料被拿起來,顧吱吱盯著看了一會兒。
鉛筆在一個條文本上寫下幾個字體方正筆鋒銳利的字:去年寧慶沒有無頭屍。
顧西洲:“這你都記得?”
顧吱吱沒理會他的問題,寫到:腦袋是怎麼發現的?
聞言躺在沙發上的顧西洲開口了,“今天早上遇見兩個搶劫的,好死不死地在警局附近搶劫,被搶的那中年女人包裡有五萬塊,搶劫金額巨大,那兩人哭著喊著要減刑,喝酒聽到這個茶鋪老板周一光說自己殺過人,就檢舉周一光殺人。”
“一口咬定水泥墩子裡有人頭,他們說都說了,那還能怎麼辦?隻好跑一趟,這一看還真看出個人頭來。”
顧西洲說完,本子上的字又多出一行:你下的命令?
顧西洲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顧吱吱:菜雞魔修有進步。
“……”顧西洲看顧吱吱寫那幾個字,翻了一個白眼,道:“我看你是把我當小學生了吧?你以為誇獎我,我就會像個小學生一樣高興嗎?”
顧吱吱沒理他的抱怨,手裡拿著資料寫批注——屍體?凶器?
幾個大大的問號落在資料上。
一早,顧西洲就拿著家裡批注好的資料坐在出租車上看顧吱吱的批注,這個案子第一要確認死者的身份,第二是要找到屍體、凶器,後麵兩樣是證據,確認身份則是關鍵。
顧西洲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方執早就已經到了,他對著顧西洲招手,“顧哥!”
“先吃早飯。”顧西洲領著方執在小區門口的包子店裡吃東西,兩人都是穿的便裝,因為包子鋪此時生意正好,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聽說了嗎?隔壁小區發現個人頭!”
“應該沒人不知道吧,早都傳遍了!周一光真敢殺人啊?”
顧西洲聞言裝著一臉好奇和說話的兩個男人搭話道,“什麼人頭,死人了?”
穿著黑短袖地瘦高男人頂著一個奇怪的大肚子,打量了顧西洲一眼,八卦道:“可不是嗎?就隔壁小區那茶鋪老板家放太陽傘的水泥墩子裡發現個人頭,據說他們家的牆裡麵還有個屍體呢!”
這謠言傳得……顧西洲和方執對視一眼,顧西洲轉而道:“那周一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這麼殘忍?”
瘦高男人看看四周,小聲說道,“我雖然住隔壁,但偶爾去他那個茶鋪喝茶打麻將,其實那老板人挺好的,對父母特彆孝順。
“就說他那老爸,癱瘓十幾年了!周一光就一直在家裡照顧他,本來他以前是工地上的觀禮,就是為了照顧他爸才辭職在小區裡開茶鋪。
“小區裡的人覺得他可憐,照顧他父親,所以沒人舉報他,要不然看彆的誰家敢在小區裡擺茶鋪啊!早被眼紅的鄰居告訴居委會了!”
顧西洲繼續問道:“他母親呢?”
“他老媽呀……我記得好像是去年吧,去年的時候死了,那天幾天我本來想去打麻將的,他沒開門。”
“是去年寒假嗎?”
“應該是吧,我也記不太清楚,反正他媽去年病死了,據說是沒錢醫,”說著男人歎口氣,“你說他這輩子也是倒黴,該結婚的年紀父親癱瘓了,沒人願意嫁給他,為了照顧他老爸,在家裡天天伺候著,這輩子都蹉跎了。”
顧西洲挑眉,昨天他們封鎖茶鋪的時候,在房間裡沒有看見周一光的父親,他忍不住嘀咕問道:“那他父親現在在哪裡?”
“死了,也是去年,他媽病死之後,他爸沒多久就死了,聽說……是絕食死的。”瘦高男人壓低聲音,特彆小聲地對顧西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