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拿起手機給馬奇打了一個電話,等了很久,才有人接電話。
顧西洲:“馬哥?”
馬奇:“嗯,是我……”
馬奇的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哽咽聲,而且很低沉,顧西洲下意識道:“馬哥,你剛剛哭過?”
“嗯……”馬奇聽見顧西洲的話,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鼻子突然一酸,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
顧西洲明顯感覺到馬奇的狀態不太對勁兒,他低聲詢問道:“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的一個同伴今天……死了,”馬奇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四個一起進去……他……他死了,我親眼看見他從翻窗戶跳下去,當著我們的麵自殺了。
“我就看見他、他跳下去,他的屍體血肉模糊的……”
說道最後,馬奇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顧西洲安慰馬奇,可是他的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司予、方執當著他的麵死亡的話,他會是什麼感受?
顧西洲覺得心臟猛地一陣鈍痛,就好像被一把利刃刺在心口上,很疼,疼得他說不出話,悶悶地堵在他的心口。
其他人他可以不管,可是司予和方執對他來說不一樣,司予不用心,顧西洲承認自己動了心,而方執在顧西洲的眼裡和弟弟沒什麼兩樣,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死亡,他都很難受。
可笑他經曆這幾個世界運氣一直都還不錯,有司予帶著他們兩個,加上他的武力值,這幾個世界都算得上是順風順水。
可是在上一個雪人世界他差點被伏弈然坑死,本來他應該死的,可是有李煙的道具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好,竟然因為這個道具反而被救了。
馬奇的朋友突然死亡,這讓顧西洲意識到一件事情……
任務世界不是沒有死亡,隻是死亡沒有落到他的頭上。
一起同生共死的人之間自然有不一樣的情誼,馬奇之所以哭得這麼傷心,顧西洲完全可以理解,這種心痛超出想象。
顧西洲沒有繼續問馬奇關於骰子的事情,等馬奇冷靜下來再說吧。
想到這裡,顧西洲喉結攢動,垂眸微微發呆。
任務世界裡死亡才是永恒的,說不定哪天他就涼了,就像吱吱一樣。
同樣聽了馬奇電話的顧吱吱用筆寫到:你不會有事的。
“能活一天是一天,”顧西洲笑笑,“其實還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哈哈哈。”
顧吱吱略微垂眸看向顧西洲,接著他慢慢移開視線。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顧西洲的手機竟然再次響起,顧西洲看見來電顯示上是馬奇的名字,微微一愣,馬奇這麼快就緩過來嗎?
顧西洲接起電話,隻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道:“喂,喂,你好,麻煩你到xxx路,接一下你的朋友,行嗎?他喝太多了,我這邊要關門了!”
“哦,好的,我馬上就來。”顧西洲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十點鐘的樣子,也不算晚,他開車直接去接馬奇。
“嗚嗚嗚……”馬奇崩潰地蹲在街角痛哭,眼淚止不住嘩嘩落下,很將這個柔軟脆弱的男人和緝毒警聯係起來,“我就看見他死在我麵前,人為什麼這麼弱小,我們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每天、每時、每刻都看著自己的死亡時間在倒計時!”
“彆人的死亡隨時出現,我們的死亡卻在倒計時!知道自己明確的死亡時間,顧西洲,”馬奇哭著拽住顧西洲的衣領,情緒崩潰地問道,“你說,我們到底為什麼要一直掙紮,一直在任務世界裡麵掙紮啊!反正早晚都要死!都要死!”
顧西洲想了想回答道:“可能因為我怕死吧。”
顯然這一次任務世界同伴的死亡對馬奇的打擊很大,顧西洲也沒阻攔,陪著馬奇找了一家酒吧繼續喝酒。
顧西洲坐在吧台旁就看著馬奇喝酒。
“真的,我感覺好累啊,努力的活,可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脫……”馬奇痛苦地說道,“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掌控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有時候我真想要輸了,也挺好,起碼不用繼續這樣提心吊膽在任務世界裡麵,其實我很害怕,我每次進去的時候都會想自己能不能出來。
“我感覺……累了。”
顧西洲坐在一旁,沉默地喝一些酒,卻並不說話,他此時心情同樣沉重。
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死呢?沒有這樣的人吧……
126歲的葉姝讓馬奇知道任務世界可以讓人永生,有著無限可能,可是死掉的隊友卻打了一巴掌讓他醒過來,任務世界不僅僅有永生,還有死亡。
顧西洲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兩下,顧西洲垂眸看了一眼——
司予:明天想吃什麼?
顧西洲拿起手機回複道:隨便。
司予:你那邊好吵,你在外麵?
顧西洲嗯一聲:在外麵陪馬奇喝酒,就是校園世界裡的那個馬宇,他有個隊友死了。
司予:你開車了嗎?
顧西洲看見司予的話,愣一下,不明白司予問這個乾什麼,他回答道:開了,等下隻有叫個代駕回去。
司予:發定位過來,我馬上過來。
顧西洲:過來乾嘛?
司予:給你做代駕。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半夜碼字,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