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說完這句就閉了嘴,南宮卓也沉默下來,思索了許久。
並非不忍心殺人或者下不了狠手,他隻是在權衡這裡麵的利弊,區區一個林浪,是否值得他背上這麼大的風險。
他和林浪的交集其實並不多,排除呂妍這個已經無法再影響到他的因素,也隻是直接或間接交過兩次手。可這兩次林浪都擾亂了他的關鍵計劃,給他造成嚴重損失。
如果是輸在其他實力能力和他相差無幾的競爭對手手上,南宮卓心裡可能還會平衡一些,偏偏林浪就是個任誰都誇不出一句,處處都不如他的紈絝廢物,兩次敗在這人手裡,南宮卓隻覺得恥辱。
他隱隱有種預感,如果不能解決掉林浪這個麻煩,以後可能還會因為他吃虧受挫,仿佛冥冥之中有種力量,讓林浪成為他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既然如此,索性就斬草除根吧。
南宮卓靠在汽車後座,閉著眼沉聲道:“勞煩趙叔安排。”
在趙誠的安排下,南宮卓和宋義這兩個都恨不得林浪立即去死的人見了麵。
南宮敬對手下人管理得非常嚴格,因為辦事不力,宋義兩隻手共失去了四根手指頭,處理好傷口之後,他不敢對上頭要懲罰他的人有任何不滿,反而把所有恨意都聚集在了破壞他的計劃的林浪身上。
聽老板提出要除掉林浪的任務,他幾乎不假思索就答應下來。
三人秘密聚在一起,密謀殺害的方法。
林浪身份畢竟不一般,作為林氏的少東家,他一旦出事林氏一定會大動作,與他相乾的人都有可能被調查,現在的警察偵查能力不差,如果有任何環節沒能處理好,都有可能被抓出破綻,然後抽絲剝繭找到他們的頭上。
所以要殺林浪也不能簡簡單單衝過去把人殺了就完事,前前後後的細節都要處理好,最好能偽裝成一場完美的意外,順帶毀屍滅跡,事後想查也查不了。
彆說,宋義還真找到了這麼一個機會。
“林浪喜歡玩車,這個周六晚上山道有一場賽車,他早就決定要參加。”
宋義垂頭看著自己沒了大小指的右手,絲毫不掩藏聲音裡的惡意:
“我見過他賽車的樣子,技術不行,又好麵子講狠,被彆人幾句好話一激就昏頭了,好像自己天下第一。”
“我們隻需要事先在他車上動點手腳,到時候連人帶車從山上撞下去,任誰看都是一場意外。”
聽起來確實是個好機會,南宮卓微微點頭,和趙誠對視一眼,趙誠冷著臉直勾勾地看向宋義:“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算是戴罪立功,完成後少不了你的獎勵,可彆再出亂子。”
宋義目中惡意與喜色交雜,大聲答道:“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宋義之所以答應得這麼乾脆,也是仗著自己對林浪的了解。畢竟也裝模作樣在他身邊打了這麼多天的交道,林浪的許多臭脾氣他可是一清二楚,想要鑽空子做點什麼也是手到擒來。
就比如在賽車這件事上,林浪技術雖然不怎麼樣,形式和派頭卻擺得很足,準備用來比賽的車子事先一定要認真保養,再用拖車直接拉到比賽的地點,直到比賽開始之前,都不會讓任何人碰一下。
宋義想著,他現在可能已經讓林浪生出疑心,再湊過去慫恿他做點什麼怕是不行了,可是如果隻是想在車子運輸往比賽現場的路途中動動手腳,機會還是很多的。
果然,一切就和他想象的一樣順利。
賽車比賽當天,宋義從其他人那裡旁敲側擊,問清楚了林浪拖車前往現場的時間和路線之後,直接堵在半路上將他攔下。
“浪哥,這幾天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你直接講,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麼不能攤開來說的!”
不得不說,宋義“忍辱負重”的本事也很不一般,隻要彆人不跟他直接撕破臉,需要的時候他隨時都能像塊牛皮糖一樣貼上去,反正他自己不會覺得尷尬,彆人再尷尬也影響不到他。
這方麵林浪就比不上他了,聽到他那委屈中夾雜著抱怨的話,林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瞧這話說的,仿佛他是個玩弄了人之後就撒手不理的渣男負心漢似的。
林大少爺橫眉冷對,“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點B數嗎,還要我說?”
“浪哥你肯定是誤會了!”宋義仍然厚著臉皮往林浪身邊湊,手舞足蹈地和他解釋:“是因為前幾
天你喝醉酒那事嗎?那天晚上我把你送回家之後就走了啊,第二天跟人約出去玩,後麵發生什麼,我真的完全不知情,不信我把那女模特電話給你,你自己打過去問!”
說話的同時,他看似無意地靠近拖車上的跑車,偷偷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細針,用力在車胎下方紮了一個細小的洞。
孔雖小,在高速行駛中卻有可能釀成不堪設想的重大事故。
做完這些小動作,宋義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繼續諂笑著和林浪嘮叨:“浪哥,難不成你是氣我出去玩沒叫上你?下次一定!”
林浪不耐煩地推開他,“一邊去,少在這裡跟我唧唧歪歪,趕時間呢,沒空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