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縮了縮脖子:“我還沒活夠呢!”
蕭彰一巴掌拍在沈澤的後背上,罵道:“沒出息!”
沈澤胸膛一起一伏,就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那臉色也是慘白如紙。
“師父,我是個病患啊!”
不過半日的時間,能醒來就已經是不錯的了,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但五臟六腑都破碎的差不多了,光是這內傷就至少要修養三個月。
更彆說那纏人至極的屍毒了。
顧延之警告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不著調的師弟,蹙眉道:“那魔龍屍骨雖是好物,但其曾為魔主坐騎,滲到骨頭裡的魔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了的。”
“你莫要帶壞門下弟子。”
蕭彰賠笑道:“那我總能看一眼吧?就一眼!誒呦喂,我的好師兄~”
顧延之道:“蕭思慮。”
“誒!”蕭彰嘟噥一聲,“說話就說話,沒事喊人名字做什麼……”
嚇死個人!
顧延之搖搖頭,四人走在官道上,四周並沒有什麼人來往,他衝一直低眉不語的溫如惜招了招手。
“作何一副無法理解的模樣?”顧延之心裡有些感歎,自十六年前一戰他雖將那魔主打了個魂飛魄散,但自己也是受了不小的傷。
十六年間不是在閉關就是在閉關的路上,就連早年間收的徒弟也沒能好好教導。
這一轉眼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溫如惜抬頭道:“師父,我在想墨卿與說的話可是真的?”
顧延之一愣:“什麼話?”
溫如惜道:“人間有不平,方使鬼魅叢生。”
顧延之沉思了一瞬道:“何為公平?古有權衡等重而量,寸長寸短皆有所指,國家設法為天下百姓申冤,蒼天之下眾生平等,無論王公貴族亦或是平民百姓,便是我等修道之人,亦會有生老病死,無一不同,如何不公?眼下邪魔惡鬼猖獗,百姓何辜?為師走南闖北,仗劍天涯,見過的不平何其之多,我不懂什麼治世之道,隻求守得住自身的正邪分明,還世間一個山河無恙,百姓安康。”
“玉清宮訓誡石上曰:凡玉清宮子弟,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不可平白惹是生非,不可流連人間繁華,不可過多插手凡間事。”
溫如惜抿了抿唇,心中紛繁萬千,她垂眸道:“弟子受教了——隻是不知師父如何想這孫楨橫死一案?”
顧延之道:“像是魔人所為,若非是你們在棺槨上化了鎮魂符,那孫楨本該在第三日就化作了厲鬼,殺儘孫府之人,而後破府而出,。”
“這次也算是陰差陽錯,如果沒有那墨卿與恰好在場,拖延了些許時間,為師也不能及時趕到,這等鬼物怎麼說都會將孫府那一片擾個天翻地。”
溫如惜有些臉紅,道:“是弟子學藝不精。”
顧延之歎息一聲:“我仍覺得那墨卿與有些不對。”
溫如惜擰眉道:“師父也沒看出來嗎?”
顧延之喃喃道:“希望不是她吧……”
……
墨卿與一轉身的功夫就消失在皇宮內了。
待到四下無人的位置時,腳底下的影子忽然如同什麼軟軟的水怪一般,扭動著在她麵前站了起來。
薑思呸了一聲:“那小屁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能養出孫楨那種狗官的人,嗬嗬真不能以年齡論處。”
墨卿與指尖扣在折扇上,骨節都隱隱泛著白。
她眼神冷冽:“這事怕是那顧憐拋給我的,我的身份他定是起疑了。”
“陰魂不散!”薑思怒道,“主子要不然我們乾脆闖了那皇宮,逼那小屁孩把李裕交出來。”
墨卿與表情難看:“難就難在那顧憐也在。”
她現在實力倒退的厲害,對上那顧憐怕是又要被打的魂飛魄散一次。
薑思道:“這顧憐天材地寶堆了十六年才堪堪出了關,也不過如此!”
墨卿與當年被打的就剩了一縷殘魂僥幸逃脫,顧延之這人雖然是勝了但也是險勝,半隻腳都踏入了鬼門關,要不是被那玉露丹吊著一口氣回了玉清宮,當年那結局可應該改成同歸於儘了。
墨卿與歎息一聲:“罷了,寄人籬下,既然接了這案子,便查清楚吧。”
“到底也算是一國之君,我觀那溫如惜也並非是背信棄義之輩,在實力未恢複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堂堂魔主什麼時候這般憋屈過!
墨卿與暗暗咬牙,待實力恢複後,定要那顧憐血債血償!
薑思問道:“主子可有頭緒?”
墨卿與想了又想,道:“再去孫府看看,那裡應當還會有些線索。”
薑思推著墨卿與轉了個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