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那蕭彰可真真是太有發言權了。
“你也知道!”蕭彰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盤瓜子,他一邊磕著,一邊毫無形象的將瓜子殼往桌麵上一甩。
蕭彰袖子一擼,十分氣憤的道:“自你收下那丫頭起,你教過她幾次?還有玉清宮也是,全都丟給我一個人。”
“是,我也知道當年大戰你受了不輕的傷,你閉關我就幫你看著,反正你遲早會出來的,可結果呢!眼見著你好不容易出關了,就立刻就馬不停蹄地跑了出來,那麼大的一個玉清宮,你也不怕被我賣了!”
顧延之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鼻根,道:“思慮,我並不想當這個宮主的,你比我更合適。”
“屁!”蕭彰指著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怎麼,你說這話,難道還想要我繼續給你接這爛攤子?”
“我隻想遊山玩水,尋歡作樂啊!”
“就因為你閉關,我錯過了多少好妹妹!就淩河村的那個因為不能時常見著我,成天尋死覓活的!還說改明做了鬼也不放過我!”
顧延之對於蕭彰這個不著調的性子,也是無可奈何。
他隻好轉了話題:“你這次下山,可是查到了鬼帝的下落?”
說到正事,蕭彰也正了神色。
“嗯,有些眉目,但也隻能大致定位到這京城裡,具體的位置還是無法推算。”
十六年前正道修士闖入魔域,殺了魔主,重創魔族,自此之後魔物作亂的事情便越發的少了。
這是好事,但同樣的自顧延之閉關養傷之後,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的,鬼城之主鬼帝也在鬼城裡徹底消失了。
鬼帝異動百年前就有所聽聞,但這麼久了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十六年前徹底爆發。
人族亂了這麼久,鬼魂沒有鬼帝的牽引,無數的遊魂逗留人間,惹下了不少麻煩。
一宮三山十四門,所有正道修士傾巢而出圍獵作亂的遊魂,又因鬼魂總在午夜時分出沒。
這一行為就又被稱為了夜獵。
夜獵這詞還是近些年才出現的,不少門派甚至還會派一些築基的小弟子跟著長輩去漲漲見識。
可修士哪裡有鬼魂多,人手實在不夠,各大門派都是焦頭爛額的,如今這世道怎一個亂字了得。
於是,以玉清宮為首的一眾門派,私下裡還在不斷尋找鬼帝的下落。
鬼帝乃萬鬼之主,人死後為鬼,七天內會被勾魂使牽引前往鬼城,判儘前塵往事之後便會排隊入輪回。
若是魂不入輪回,這世上便不會再有人出生。
生與死,死與生,相互輪轉,千年不休。
兩人一個站在亭外,一個坐在亭內,低聲說著人族如今的局勢。
眉頭是越皺越緊。
顧延之不曾想過這才閉關多久,這天下竟亂成了這幅模樣。
鬼帝向來神秘,就連他也沒打過交道,唯有他的師父一清真人偶然留下過隻言片語。
但對上現在的局勢,到底也是無甚大的作用。
正苦惱著,就見那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就跟站久了骨頭發出的脆響似的。
墨卿與麵上看不出絲毫異狀,但耗時也太久了,從正午時分,到現在暮色四合。
不得不讓人多想。
顧延之抬腿走近,道:“如何了?”
墨卿與折扇抵著鼻尖,道:“十分好。”
她並沒有出去的想法,顧延之低聲道:“可方便我進去一瞧?”
墨卿與擺擺手:“隨意。”
溫如惜的衣服在墨卿與開門前就已經被薑思穿好了。
她這會的神色平靜,臉色也紅潤的緊,氣色看著還真跟墨卿與說的一樣,十分好。
顧延之搭著溫如惜的脈搏,指尖下的跳動格外明顯,血氣十足的模樣。
就連一開始紊亂的真氣也有條不紊的恢複了正常。
再仔細一探,顧延之難得露出驚訝之色。
“你做了什麼?”
溫如惜一直卡著的瓶頸竟然隱隱有突破的趨勢了!
這是什麼手段,他聞所未聞。
“少見多怪。”墨卿與滿意的點點頭,“我的法子,自然是對她有利無害。”
顧延之檢查了半天,實在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此番還多謝四小姐出手了。”
墨卿與道:“不客氣,不客氣,欠的東西記得還上就好。”
她眼神淡淡的,但隱隱卻透露出一股子戲謔的味道。
顧延之看著她,總覺得似乎是有一語雙關的意味。
於是便道:“我等著你來取。”
薑思揉了揉耳朵,心道,怎麼這話聽的怪怪的。
這倆都不是話多的人,幾句話之後就沒了言語。
空氣中一時間安靜的有些尷尬。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