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與過的苦嗎?或許是的吧,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做著相同的事情,沒有什麼喜好,沒有什麼樂趣,更沒有什麼朋友。
名譽被肆意的抹黑,就連死了也還在不斷的被那群混蛋往頭上潑臟水。
她從來不會為自己辯解,在魔域的時候即便是坐到了萬魔之主的位置,可臨死時還不是孤立無援。
她做錯了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因為她是魔,是所有魔的主人,所以她活該承受這些。
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墨卿與好半天都沒有抬起頭來。
白顏汐覺得有些不對,臉色一黑:“墨卿與!你不會在吸我吧!”
墨卿與立馬坐直了身體,道:“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白顏汐:“……”
感情就她擱這傷春悲秋,人自個心裡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
跳到床頭,白顏汐轉了兩圈,便安安穩穩地重新趴了下去。
眼皮一掀,懶懶道:“懶得理你。”
月色四合,水光粼粼,風吹蘆葦蕩,窗邊撒了一地銀白,間或隻聽得的幾聲蟬鳴。
夜深了。
溫如惜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先是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飯香。
她尚未辟穀,被這香氣一勾,隻覺得眼前發黑,腹中空空。
睡了一天一夜,渾身骨頭酸軟。
溫如惜支著手臂,空著的手揉著額頭,胸口深深起伏著。
“喲,你怕是挑著點醒的吧。”墨卿與坐在桌邊。
桌麵上擺了滿滿一桌的各色美食:佛跳牆、罐燜三寶鴨、蒜籽燒裙邊、紅花魚翅撈飯、鬆鼠鱖魚、文思豆腐……
種種大夏國宴上都難得一見的大菜,就這麼被堂而皇之的擺在了眼前。
溫如惜餓的頭腦發昏,墨卿與也算是有點良心,但不多。
“薑思,水。”
薑思端過來一杯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滿桌子的大菜,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墨卿與道:“不是給我,給她。”
薑思蹬蹬蹬地遞了過去,等人接穩之後就連忙跑回來了。
堂堂大夏長公主也不見得有人伺候,溫如惜坐在床邊緩了好一會。
踩著鞋子,溫如惜感覺自己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舒了一口氣。
走到墨卿與邊上,溫如惜躬身道:“多謝四小姐出手相救。”
墨卿與一抬眼:“你知道是我出的手?——薑思!”
薑思偷偷摸摸正準備偷吃的動作一頓。
撲鼻的香氣不聽話的勾動著肚裡的饞蟲。
薑思湊到邊上,使勁的吸了一口氣,就跟那個路邊聞到肉骨頭的狗似的。
半點形象都沒有!
“主子……”薑思忍得都要在地上打滾了。
控製欲望這事,尤其是食欲這塊,薑思選擇直接放棄。
拜托她是魔誒!誰見過魔會控製自己的!
哦,自己主子那個變態可不算!
墨卿與不急不緩的將每一道菜都嘗了一遍。
白顏汐挽著袖子,剛好把最後一道菜端了上來。
墨卿與指著薑思,道:“你出去。”
薑思正端著碗等著吃飯,眼見著就要吃到嘴了,結果墨卿與一開口,她絕望的差點沒留下淚來。
“主子……”
墨卿與沒有再說話。
薑思耷拉著肩膀,就跟被拋棄了的小狗似的,濕漉漉的躲在牆角避雨去了。
墨卿與指著溫如惜道:“醒的正好,坐下。”
溫如惜拿著碗筷,腦子有些懵:“這……那薑姑娘……”
墨卿斜了她一眼,道:“她來了,你便是一口都吃不上了。”
“可這有這麼多……”溫如惜訕訕道。
墨卿與道:“吃得完。”
“啊?”溫如惜傻了,這一桌子菜十幾個人吃都夠了,她們這一桌也就三個人,怎麼吃得完?
白顏汐笑眯眯的,她向來喜歡長的好看的,無論男女。
撐著下巴,曼聲道:“你是有口福了,姐姐做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溫如惜認得這些菜,小的時候參加過幾次國宴也偶爾嘗過。
賣相不錯,但禦廚做出來的味道也算不上多驚豔,對於溫如惜來說甚至還沒那些家常菜好吃。
將信將疑的嘗了一口,溫如惜隻覺得渾身毛孔都舒展開來了。
眼睛一亮,一時沒忍住,一筷子接一筷子。
忽然,一股暖流順著鼻腔流下。
溫如惜下意識的捂住鼻子,但鼻血仍舊順著指縫往下淌。
白顏汐輕咳一聲,道:“唔,糟啦,補過頭了。”
溫如惜:“……”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什麼時候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