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惜此人談不上多傷春悲秋,隻是對於這世間許多事都是剛剛接觸,書中的和實際的還有許多差彆。
玉清宮讓門人到了一定年紀就必須下山遊曆,也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溫如惜從小就很有自己的主見,活了十八年也自有一套自己的觀點看法。
隻是尚未被世俗打磨,而顯得天真罷了。
溫如惜並未跟著常荼回常府,禮和心意已經代皇帝送到,於是在下山之後她便同常荼告了辭。
常荼也沒有多做他留,隻是依照規矩行了禮,說了些場麵話,便各自分開了。
常家人一離開,四下無人時墨卿與便從溫如惜的手腕上竄了下來,一陣青煙散過,墨卿與便重新化為了人形。
整個人靠在溫如惜身上,見後者一點反應都沒有,墨卿與很無語道:“扶一下……”
溫如惜這才手忙腳亂的扶著墨卿與。
跟人貼這麼近墨卿與和溫如惜都有些不習慣,但好在都是女子,先前背都背過。
溫如惜問道:“怎麼不等回去了再變回來?”
墨卿與可不會告訴她自己是魔力耗儘了,這才迫不得已變了回來,又要掩蓋魔氣的氣息又要變作另一幅與先前毫無瓜葛的模樣,甚至跨了種族,這其中需要耗費的氣力,可不足道爾。
墨卿與“嗯……”了一聲,薑思剛好從一旁推著輪椅走了過來,墨卿與如蒙大赦,道:“瞧,這不是送來了嘛。”
墨卿與一坐在輪椅裡就跟沒骨頭似的,整個人都靠在椅背上,滿意的看了看薑思。
現在看來這個侍女多少還是有些用處在的嘛。
甚好甚好。
薑思被她那個眼神看的頭皮發麻,咬著指甲心道,她又做錯了什麼?怎麼主子這樣看著她,好害怕啊!
薑思剛才一路上其實都在暗地裡跟著,隱在了溫如惜的影子裡,以溫如惜現在的實力還真沒法發現她的存在。
這些小細節倒是無甚好糾纏的。
這會日頭已經不早,墨卿與腹中空空,她餓了。
“去福滿樓。”墨卿與吩咐道。
聞言薑思眼睛就是一亮。
“是!”她這一聲應的真的是中氣十足,振聾發聵的。
溫如惜揉了揉耳朵,悶聲道:“修行之人怎能注重口腹之欲?”
對麵那倆齊齊回過頭,兩人皆是無表情的。
薑思道:“嗬嗬,不愧是那人的徒弟,說話都是跟你那親愛的北橫君一個調調。”
墨卿與道:“有本事你彆來。”
溫如惜一噎,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明知這兩個都是嘴上不饒人的主,何苦去招惹。
她還不曾辟穀,遂漲紅了臉,舉起雙手道:“我錯了。”
咦,這小孩什麼時候能屈能伸了墨卿與疑惑的瞧了她一眼。
不過這是好事,過剛易折,她的性子太容易沾染是非,軟一點也好。
於是乎一行人便飛速趕到了所謂的天下第一樓世間味道一絕的——福滿樓裡頭了。
薑思輕車熟路的甩了個銀錠過去:“掌櫃的老規矩。”
她是個饕餮胃,即便是墨卿與不在她一個人都能吃四五個人的份,再加上薑思又是個美人樣貌,很難不被掌櫃記住。
更何況薑思身後代表的可是太尉府四小姐,這也是高官貴族的身份,掌櫃一早就迎了上來。
本來這麼一圈人來他這吃飯,掌櫃的自然是滿麵笑容。
可誰知這會掌櫃的,即便是見了銀子仍舊是愁容滿麵的道:“薑姑娘不是小老兒不給你們安排啊。”
“而是這上麵來了一位貴客,將這二樓都包了圓,實在是沒包間待客了。”
“今兒個是真不巧了,還望四小姐原諒則個。”
掌櫃的一邊拱手,一邊雙手將銀錠子奉還回來。
墨卿與並非是個咄咄逼人的人,聞言隻是眉頭一皺,剛要說算了。
薑思卻當先問道:“若不行我們用食盒打包帶走也行——不過這會並非是飯點,怎的這會還在?”
“上麵的是誰?”
整個京城的飯館薑思最偏愛福滿樓這一家,貴是貴了點,但勝在味道真的不錯。
白來一趟顯然不是她們的作風。
掌櫃的鬆了一口氣,讓手下的人去準備食盒。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頭頂,小聲道:“還不是當今懷王爺,若非是他,小老兒豈敢不給四小姐留個房間?”
大夏內耗嚴重,當今年幼朝廷都把控在成年王爺和重臣手中。
懷王、瑜王二人又注重自己在百姓之間的聲望,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自古以來順應民聲說的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