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橫地打斷他的實驗?還是做點彆的吸引他的注意?亦或者什麼都不做?
事實證明,赤鬆流太自以為是了。
赤鬆流做實驗並不是完全不管外麵的情況,他需要每天都□□區的各種商鋪購買所需材料。
由於開采都市的特性,這邊很多材料和名稱是對不上的,赤鬆流必須每天都去店鋪裡看最新的魔獸品類,甚至需要他現場解析。
剛開始的一兩天,中央區似乎還很正常。
第三天時,赤鬆流發現經常去的那家店鋪老板示意他有個大情報,要不要買。
赤鬆流自然而然地買了,這種公共情報彆人知道他不知道,會顯得很傻。
然後店長告訴他,據說之前在地表攪風攪雨的異能無效化的梅洛斯跑地下靈墓來避風頭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赤鬆流先是悚然一驚,他們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嗎?
但下一秒赤鬆流就反應過來,以他的術式和間桐櫻的虛數防護,目前沒人能突破他們構建的魔術工房。
如果消息傳出去,那隻有一個答案:是太宰治主動泄露出去的。
赤鬆流有些茫然,太宰治想做什麼。
赤鬆流保持著一種謹慎的態度,在購買材料之餘探尋開采都市內部的局勢變動,隨即赤鬆流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可能太宰治在家看看得腦子發昏,中原中也等人溜達到中心回廊,不怎麼回工房,赤鬆流和間桐櫻在研究魔術,於是太宰治靜極思動,自己跑到中央區,和弗倫的老師,一個名叫蓋拉夫的老魔術師湊到了一起,一頭紮進了勉強算是亂中有序的開采都市情報和材料市場中。
一般太宰治想做什麼,也許需要他花點心思,但如果他想搞砸什麼,那簡直不要太容易啊!
太宰治宛如地表的費奧多爾,以攪屎棍的姿態牢牢地在開采都市本來還算穩定的局勢中砸了一棒槌。
開采都市隸屬於秘骸解剖局,秘骸解剖局並不受君主控製,獨立於時鐘塔三大派係的控製,君主會派人進入秘骸解剖局當間諜,但因地表出入的關係,時鐘塔的爭鬥在這裡並不明顯——畢竟隨便冒出一兩隻幻象種襲擊一下,也許好不容易培養的間諜就完蛋了。
而在這裡生活的人們為了活下去,大多隻是利用時鐘塔的官老爺們,沒有說一定要為哪一家服務。
地表的人還具備各種各樣的立場和身份,地下嘛,大家時而聯合、時而因為利益分配突然變敵人,這樣隨時變化的局勢和生活形態,太宰治覺得這裡可比地表的人有趣多了。
等赤鬆流將間桐櫻的魔術禮裝研究得差不多的時候,太宰治居然和隸屬於秘骸解剖局的開采都市負責人接上頭,甚至成了那位老魔術師的座上賓。
那個老魔術師邀請太宰治參加一個小型的內部拍賣會,太宰治穿著黑大衣,和對方談話時神情格外生動活潑,鳶色的眼眸裡隱隱醞釀著黑暗和戲謔,宛如一個遊戲人間的黑暗神明。
赤鬆流也出席了那場拍賣會。
他要給間桐櫻買一束特彆的、可以穿梭虛影攻擊敵人的藤蔓。
隻是比起幾乎是在眾人中心位置落座的太宰治,赤鬆流披著鬥篷、遮住了麵容,他站在角落裡,耳朵聽著拍賣師的話語,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太宰治身上。
赤鬆流看得很隱蔽,在場參與拍賣的不少魔術師都是這麼做的,赤鬆流混在其中一點也不顯眼。
和彆人談笑風生的太宰治看上去奪目極了,他一低頭時的低笑,偶爾揚眉流露出的譏諷,亦或者突然冷臉、變得興致缺缺……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危險,甚至正因為危險,反而吸引著眾多人如飛蛾撲火一樣靠近。
赤鬆流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卑劣。
他想要看太宰治為他退步的樣子,可實際上呢?
最初吸引他目光的,不正是那個雨夜裡,太宰治那如一把利刃般鋒利、危險的氣質和看過來時漠然一切的傲慢嗎?
喜歡一個人,不應該讓對方為自己改變,而是要讓對方因這份喜愛變得更加優秀美麗。
赤鬆流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就在此時,一個人湊到赤鬆流身邊:“您拍下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是現在付款還是?”
赤鬆流收回目光,他轉身道:“我驗完貨後就交錢。”
赤鬆流的身影和那個侍從消失在黑暗中,正無聊應付周圍人的太宰治若有所覺,他抬眸環視了一圈,然而什麼都沒發現。
太宰治算了算自己的進度,再努力一下,應該就能打通地下到地表的情報渠道了。
啊,不知道費佳在地上搞出什麼幺蛾子了,好期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