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煙火氣消散,赤鬆流很自然地抬頭看向太宰治:“所以呢?你突然提起這件事,難道又想抓誰過來嗎?不對,是有什麼類似的東西引起你的注意了嗎?”
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明幾秒鐘之前赤鬆流完全沒進行思考,但轉瞬間就能從魔術師的思維切換過來,這種思維邏輯能力真是厲害。
赤鬆流此刻正看到太宰治手中的寶石劍,以及手指上帶著的長翅膀的戒指。
“這就是瑪雷指環?啊,難道是你用寶石劍時,瑪雷指環同步發動,捕捉到了有趣的信息?”
太宰治撫掌笑道:“對呀,我接到彭格列大空戒指的信息了。”
這種他說一句、赤鬆流就能推測出下一句的感覺棒極了。
太宰治大致說了一下彭格列指環、瑪雷指環以及彩虹嬰兒的事:“我邀請彭格列十代目來倫敦洽談意大利勢力分割的事,其實是想利用彭格列的影響力,幫助魔人推動莎士比亞想要的調查團進入倫敦的提案。”
赤鬆流靜靜聽著,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在調查團的人抵達倫敦後,我就沒有再聯係十代目的理由和需求了。”
太宰治聳肩:“我和費佳提了提,彭格列應該有能力推動意大利政府交出索馬裡入海口區域勢力,以換取當年白蘭掌握的、現在卻歸我們港口黑手黨控製的意大利本國地下勢力。”
說到這裡,太宰治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之後都是魔人在和彭格列聯係,所以之前地表情報顯示,彭格列似乎將矛頭對準了魔人,再加上亂步先生……”
赤鬆流看了太宰治一眼,表情微妙。
“可你實際上對那個入海口沒什麼太大興趣吧?”
太宰治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驚奇地看著赤鬆流:“你看出來了?我說索馬裡是蘇伊士運河的必經之地,可以收過路費,是個好地方,換到手裡不吃虧,費佳就信了。”
赤鬆流略一回憶,竟笑了起來。
“還記得之前費佳說過的話嗎?他說你來追求我,而他是來見證愛情的誕生,現在看來他當時說的一半一半。”
“你的確是來找我的,他也的確算是見證者,隻是……”
赤鬆流伸手從太宰治手中取回寶石劍,他收起寶石劍,握住太宰治的手,朝著來路返回。
“隻是你除了找我,其實沒什麼目的了,但費佳來找我隻是個開始,他有自己的理想要實現。”
太宰治被赤鬆流拉著向前走。
黑發青年看著赤鬆流的手,手指微微用力,反握住了那隻手。
“既然如此,如果你沒有特彆想要和彭格列交換的東西,這件事不如交給中也來解決。”
赤鬆流很沒良心地說:“以後中也是港口組織的首領,如何處理意大利方麵的勢力,如何與彭格列交流,甚至如何與不列顛等政府交涉,那都是中也的事。”
太宰治的嘴角微微上翹,他故意拉長語調說:“讓那個小矮子當首領?那我怎麼辦?”
赤鬆流輕笑著回頭,他看向太宰治:“什麼怎麼辦?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當然,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會一起去。”
太宰治的眼睛亮了起來:“一起?哪怕我回橫濱定居,你也跟著我一起嗎?”
赤鬆流爽快地說:“那要先等一等,我要將家裡的事情安排完畢後再和你去橫濱。”
太宰治再也忍不住了,他快步上前,從後麵抱住赤鬆流。
赤鬆流一個踉蹌,他有些詫異,因太宰治從後麵抱得很緊,赤鬆流看不到太宰治的表情,他有些驚訝:“怎麼了?”
太宰治沒說話,他隻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總覺得懷裡的人下一秒會消失,愛情如泡沫,轉瞬即逝。
赤鬆流停了幾秒,沒聽到太宰治的回答,他低頭,太宰治的手臂從後麵環過來,抱得很緊,像是要將赤鬆流徹底禁錮起來一樣。
赤鬆流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太宰治在想什麼。
他握住了太宰治蒼白的手指,語氣輕快地說:“對了,有件事我覺得要提前說清楚,即便你要定居在橫濱,我也會經常回倫敦處理這邊的事情。”
“我想你也明白吧?就如這次來地下靈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肯定會拉著你下來。”
“所以我若回倫敦,也必然會拉著你一起回來。”
這一次是赤鬆流用力抓住了太宰治的手,他說:“當初是你主動跑到我麵前的,既然來了,就不許走了。”
天降一隻求收留的貓主子,赤鬆流做好了養貓準備後,怎麼允許這隻黑貓再跑掉?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睜大,略顯黯淡的眸色瞬間明亮起來,他不僅沒生氣,反而有種安心和踏實的感覺。
隻是緊接著,太宰治抬頭將下巴放在赤鬆流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問:“那如果走了呢?”
上天作證,他隻是習慣性地皮一下。
“魔術師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我想你已經體驗過了吧?”
赤鬆流意味深長地說:“永生之酒好喝嗎?”
太宰治:怕了怕了。
赤鬆流終於感受到太宰治的身體軟了下來,他微微掙脫太宰治的雙臂,轉過身,輕輕吻了一下太宰治的唇角。
“膽小鬼,不要怕,既然以我為錨,那就一直看著我吧。”
“我就在這裡,絕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