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難得露出了怔忪的神色。
他聽了赤鬆流複述中原中也的話,許久才不可置信地怪叫:“所以你答應小矮子去港口當什麼魔術師顧問了?”
赤鬆流伸手掐了掐太宰治的臉頰,黑發青年的樣子過於可愛,想揉。
他笑著說:“我想好好看看你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怎麼了?”
太宰治沒注意赤鬆流的手在搞怪,他隻是忿忿地說:“中也那個小矮子太討厭了!我這麼努力才將你抓到手裡,他可好!直接摘我的桃子!還想讓我給他打工?他怎麼不上天?!”
赤鬆流糾正說:“不是摘桃子,我即便去橫濱,最快也要半年甚至一年後了,不知道地表的紅黑大戰打成什麼樣了,善後的瑣事肯定很複雜繁多,你是回港口還是在倫敦幫我?”
“……有區彆嗎?”
太宰治癱軟在赤鬆流身上,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來回扭動:“我回橫濱是處理全組織的破事,我在倫敦是處理最麻煩的事!”
他瞪赤鬆流:“你居然和中也一起欺負我,太過分了!”
赤鬆流想了想,換了種說法:“好吧,這不是欺負你,是需要你,聽起來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太宰治:???
但下一秒赤鬆流又說:“你將瑪雷指環給中也了,對吧?”
太宰治點頭:“是啊,怎麼了?”
赤鬆流拿出一個信封,嘿嘿笑:“一個月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要坐車離開了。”
太宰治的表情緩緩從不爽變成了幸災樂禍:“哦,小矮子要一個人玩地心遊了嗎?”
赤鬆流笑眯眯地說:“誠如你所說,既然中也是首領了,那麼和另一個大組織首領對接的人肯定是中也吧。”
太宰治大笑起來:“哈哈哈那我們還等什麼?叫上間桐小姐,我們出發吧。”
於是就在中原中也自以為終於能將太宰治一軍時,某天清晨,赤鬆流、太宰治以及間桐櫻消失不見了。
中原中也在赤鬆流的實驗室裡找到一封說明信。
信上說他們回地表了,地下的事讓中原中也自便。
太宰治還在信的尾端加了一句,中也是首領了,你說了算。
中原中也氣個仰倒,他下意識就想去找波德萊爾。
然而剛走出一步,他又陡然清醒了。
他不能找波德萊爾,如果波德萊爾知道可以前往地表,波德萊爾會怎麼做?
波德萊爾儘管是一位溫和的長輩,可他同樣是巴黎公社的領導者之一,一旦涉及到根本利益,波德萊爾會利用港口組織的。
安徒生?安徒生是丹麥唯一的超越者,弗倫?他是個雇傭兵,誰出錢他就聽誰的。
這一刻,中原中也突然感受到了無邊的孤寂和沉重的壓力。
身為首領,他必須一個人做出決定,並且承擔全部後果。
這就是往日太宰治背負的東西嗎?
中原中也微微閉上眼,他深吸一口氣,挺直後背,離開了赤鬆流留下的空蕩蕩的實驗室。
赤鬆流留下了控製魔像的寶石,也說明了魔術工房還會自動運行半個月,也就是說自己有半個月的緩衝時間。
中原中也飛速思考起來,他想,對於波德萊爾等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應該是回到地表,但太宰治回到地表了,他要收拾爛攤子,這期間當然是添麻煩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如此……
中原中也在工房裡留了兩天,第三天時,他邀請波德萊爾繼續探索中心回廊,波德萊爾欣然同意。
他們在中心回廊耗費了五天,再度回到工房,此時弗倫已經心生疑惑,因為以他的消息渠道,他已經很久沒聽說太宰治在開采都市找事了。
弗倫趁著吃飯的時候試探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故作驚訝,然後表示自己會去找太宰治談談,中原中也故意操縱魔像在實驗室裡弄出了點動靜,他進去後又快速離開,一副煩躁的樣子。
“……他和維吉萊爾在玩花樣,就會故意刺激人,煩死了。”
中原中也一臉不爽地說:“我不想見到那個混蛋的臉,我去中心回廊了!”
橘發青年一副氣衝衝的樣子離開工房,波德萊爾以己度人,表示理解:“年輕人,估計剛認識愛情的美妙之處吧。”
安徒生總覺得哪裡不對,弗倫也暗自嘀咕,自己認識的維吉萊爾是個沉迷啪啪啪生活的人嗎?
可弗倫也不敢肯定,畢竟之前維吉萊爾也沒談戀愛對吧?
於是中原中也成功糊弄了過去。
但中原中也知道沒有下次了,所以這一次他儘可能地深入到中心回廊最深處,抵達了此前從未來過的地下一百多層。
這一次中原中也取出了瑪雷指環,同時手中多出了一把泛著七彩光芒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