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哭得更凶了,金溙亨更是手足無措,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好,看他滿臉淚痕,似乎想到了什麼,翻翻口袋才找出一張紙來,遞了過去:“你……你彆哭了,你這麼漂亮,哭了就不好看了。”
薑明澈也不想哭,他兩輩子加一塊怎麼也得三十多歲了,難得想放任情緒失控一回,趁著公園裡沒什麼人,蹲在這裡哭個儘興。哪裡會知道這麼丟臉的一幕不僅被人瞧了個正著,好死不死還是他認識的。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薑明澈努力控製,試圖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高冷人設,不曾想眼淚沒控製住,反倒打了好幾個哭嗝。
反正麵子裡子都掉光了,不如全部宣泄出來得了,瞧著身旁努力憋笑的金溙亨,薑明澈自暴自棄地想道。
他眼睛生得大,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對上那寫滿了委屈難過的小表情,隻怕沒人能招架得住。
金溙亨本就心軟,這小孩各方麵又都符合他的審美,見他哭得太慘,心裡一軟,竟是完全沒在意對方隻是個陌生人,朝他張開手臂,大大方方貢獻出了自己不算寬闊卻分外可靠的懷抱。
將腦袋埋進隱約能聞到香味的熟悉懷抱裡,這些日子一直累積在心裡,卻始終沒有找到出口宣泄的情緒,便如徹底潰堤的洪水一般,將他的整個胸腔填滿。
金溙亨輕輕拍打著他的脊背,第一眼時他還沒有認出這小孩是誰,隻隱約覺得有點眼熟,具體是誰又說不上來。
他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一些不好的傳聞從來都是過個耳朵轉頭就忘,自然猜不出眼前這個正趴在懷裡哭得可憐兮兮的崽子,就是那個在練習生中大名鼎鼎的廢物花瓶。
他脾氣好,即便是被糊了一身的眼淚鼻涕也沒生氣,隻無奈笑了笑,安慰對方的語氣卻依舊溫柔。
“沒事,以後會更好的,再哭就不好看咯。”
薑明澈聽在心裡,心頭感動之餘難掩酸澀,當初受傷從醫院醒來時,這位哥也是這麼溫柔地安慰自己,他好不容易在成員們這裡積累的勇氣,最後還是在鋪天蓋地的謾罵聲中被擊得粉碎,露出裡麵被傷得鮮血淋漓的瘡疤,落魄又狼狽地從他們的生命中退出。
“謝謝您……”
薑明澈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本想開口鄭重道個謝,眼角餘光卻正巧瞥見對方衣服上那慘不忍睹的現狀,麵上一紅,心下愈發過意不去,連忙道歉:
“您的衣服……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帶回去嗎?等我洗乾淨,再還給您?”
衣服被糊了一身淚痕,金溙亨並不在意,他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一件衣服,我回去自己洗也是一樣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金溙亨,是大邱人,95年生的!”
“我是薑明澈,中國人,97年的,初次見麵有失禮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金溙亨湊上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97的?那和我們家小國同年哎,哎呀,不用那麼生疏,我的懷抱都借給你了,以後喊我哥或者是溙亨哥哥就行。”
薑明澈那一套故意拉開距離的套路,在不太會看眼色,說話做事都直來直往的直球大師金溙亨麵前,是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
他這幅為難又害羞的表情,落在金溙亨眼裡,更加覺得這個97年的小孩可愛,一時沒忍住,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
還沒有經曆過出道以後各種染發劑的摧殘,此時的薑明澈發質好得足以去拍攝洗發水廣告,摸起來手感相當舒服。
小國那孩子害羞又內向,平時最不喜歡被摸腦袋,他又特彆喜歡摸人頭毛捏人臉蛋,除了閔玧淇之外,所有人都被他給禍害了一遍。
可惜類似的事件漸漸多了,大家生怕自己的寶貝頭皮臉蛋再度遭殃,對他愈發警惕。
這一惡趣味始終沒能得到滿足,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乖乖配合,發質膚質還這麼好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帶著滿足的笑容過足了癮。
介於上輩子他哥就對他的頭毛和臉蛋格外有執念,閒著無事時就愛摸摸頭捏捏臉,薑明澈早已習以為常,感受著落在頭頂的溫熱大手,他竟莫名生出了幾分懷念來。
在金溙亨的直球攻勢下,薑明澈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他努力打起精神,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露了什麼馬腳出來。
好在這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兩分鐘後,一道熟悉的奶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溙亨啊,東西買好啦,我們該回家了。”
兩人同時回頭,金溙亨麵露笑容,站起身走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我和你說,我剛剛在公園裡看到了明澈,他一個哭得太可憐了,就陪著他說了說話。”
他並沒有注意到樸智琝的表情變化,反倒是拉著他到了薑明澈跟前,分外熱情地幫忙介紹:“這是我的親故,釜山來的,叫樸智琝,和我同年的,你叫他智琝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