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跳舞就滾啊,占著這個位置又不做事,吃紅利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呢,果真是賣慘第一人,尊敬尊敬。”
“也是不懂,不能跳舞了為什麼還要留在隊裡?真是無語,趕緊退隊走人,不要連累其他哥哥們好不好?!”
“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原本還挺同情的。隻是既然醫生都已經說了沒有辦法再跳舞了,那為什麼還要留在隊裡呢?知道你不甘心,可是早點走,給雙方都留下一個體麵難道不好嗎?省得連累了其他人,還搞得現在這麼難看,沒必要啊。”
“廢物薑明澈退團!還我防彈標誌性的刀群舞!”
倏然驚坐起身,噩夢裡那些言辭激烈的辱罵指責仍在腦海中翻湧不息,薑明澈苦笑著搖搖頭。
人生有幸得以重來一次,他已然想通,不願再讓自己囿於過去,心境有了變化,再次夢到這些時,儘管依舊會委屈會難過,終歸已經沒了當初的絕望。
過往那些,曾是囚縛著他,時刻不在吞噬著他每一寸血肉的牢籠,如今他終於在漫無天日的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亮,鼓起勇氣握住了那一雙將他拉住沼澤的手,在見過了希望過後,又如何願意再回到暗無天日的過去。
他沒有強大到無堅不摧,上輩子那麼容易就被擊潰,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強大。上天仁慈,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隻有咬著牙儘量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有能夠保護好他所珍惜的一切的能力。因此,即便前路再如何曲折艱難,他也必須要鼓起勇氣走下去。
薑明澈閉上眼睛緩了緩神,睡意已然消了大半。
他低頭看了一下時間,不願再繼續躺下,索性掀開了被子,小心翼翼出了房間門。
客廳裡的桌子上還放著不久之前的生日帽,薑明澈拿起那帽子,看著上麵“生日快樂”的字樣,想起之前大家圍聚在一起為他慶祝生日時的畫麵,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說真的,這還是他回到過去之後,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純粹的喜悅幸福,久違地有些懷念。
他戴好帽子,本想拿出手機拍幾張自拍,掏口袋時才後知後覺想起,為了避免自己去看論壇影響到狀態,他的手機早早就交給了經紀人哥哥代為保管,這會兒並不在身上。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才剛起床,還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薑明澈下意識回過頭,鄭浩錫正打著哈欠看向他,見他還沒有反應,還以為自己嚇到他了,又問了一遍。
薑明澈回過神,搖了搖頭:“有些睡不著,起來坐一會兒。”
他頓了頓,看向他哥睡眼惺忪的臉,又道:“是不是吵到哥了?”
鄭浩錫睡得淺,隱約間聽到動靜就睜開了眼睛,看見明澈的床空了,知道這孩子一貫心思敏感,想起今天他的諸多表現,怕他會難過受傷,一時有些放心不下,掀開被子下來看看情況。
“沒什麼,我就起來喝個水。”
他這樣說道,卻沒有轉身去廚房,而是順勢走到了薑明澈身邊,看著他的眼睛:“小澈,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
哥哥的眼睛嵌著星星,仿佛能看穿他內心所想,薑明澈下意識彆開了視線,抿了抿唇,掩飾性地補充了一句:“沒事,就是睡不著看看窗外風景什麼的,哪裡有什麼心事。”
鄭浩錫輕歎一聲,這孩子是真的不會偽裝,以他的表現明擺著是藏著心事,還必定不會是小事。
哥哥們擔心他心事憋得太多心理會出現狀況,又怕說得太直白會對他造成刺激,總是旁敲側擊去詢問,隻不過這孩子總是不配合,他們即便是想幫也沒有多的法子。
委婉地提起過好幾次,得到的回應都是一樣。現在這裡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沒有其他人,夜色寧靜,正是灌雞湯聊心事的好時候。
拐著彎起不到作用,鄭浩錫索性打起了直球:
“哥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和你說,不要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試著和我們說一說也沒關係。不要太有負擔,都是一家人,和我們客氣倒是太見外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刺激一下,補充說了一句:“除非你沒把我們當家人。”
激將法一出,薑明澈頓時慌了神,隱瞞那些事除了前世之事太過荒謬著實無法提起之外,更多的還是他死要麵子,不願把過往那些曾折磨他內心許久的瘡疤暴露在哥哥們麵前,可從來沒有生出過不將對方視作家人的想法。
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見他這幅手足無措匆忙解釋的模樣,鄭浩錫心軟,到底沒忍心刺激地太狠,隻道:“那你和我說說,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上輩子的事太過痛苦他不想說,斟酌了一下語言,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沒什麼,隻是總覺得會拖大家後腿,想要變得更加努力更加強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