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往聚會地點趕時,薑明澈腦海之中不自覺再次回想起當初的鴻門宴事件。
上輩子在哥哥們結束聚會回來之後,他就隱約發現兩位哥哥情緒有些不對勁,可他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試探性地詢問過也並沒有得到回應,他當時沒有想太多,這個視頻也是在後麵才偶然間從推特上看到,將整個視頻全部看了一遍,才知道整個來龍去脈。
當時他還寫了一首rap詞用以反擊,隻是介於當時他還沒有成年,害怕過於激進的歌詞會讓他引發爭議,出於對他的保護,這一首歌詞始終沒能得到公開。
如今終於能夠親身而上,有機會去保護當初在鴻門宴上孤立無援的兩位哥哥,他哪裡還坐得住,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他匆匆付完錢,向司機先生說了一聲謝謝,打開車門快步往聚會地點跑去。
當他推開門進來時,敏銳察覺到了氛圍很是尷尬冷凝,想來應該是那群rapper們已經開始了炮轟,他抿了抿唇,才剛往前走出幾步,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當防彈上舞台,當你們化完妝之後,做這些事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和黑泡有衝突嗎?”
這話語裡的厭女思想不要太嚴重,薑明澈眉梢緊蹙,上輩子他在美國生活了很多年,接觸到的都是最正統的黑泡文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黑泡是很男性化這麼一個概念。更何況化妝這種事,隻是為了尊重觀眾而已,又怎麼可能會和黑泡產生衝突。
“很抱歉打斷您,在您說這句話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對黑泡的理解是什麼?難道歌詞裡寫著老子有錢有女人,這就是你眼中的黑泡?”
薑明澈突然開口發言,讓大家不自覺都看了過來,他絲毫不慌,甚至還對著眉頭緊蹙的兩位哥哥點了點頭。而剛剛還在發言的那位rapper卻是滿臉不耐煩:“你是哪位?”
“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單純對您口中的黑泡產生了一些疑惑而已。”
薑明澈麵露微笑,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按照您的說法,那麼女rapper們說的難道都不是嘻哈了?”
他根本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
“如果隻是用外表來定義嘻哈,那很明顯,您到現在還沒有能夠徹底理解你口中的嘻哈文化,嘻哈是一種精神,是生活態度,是‘peace,love,unity,and having fun’,可以是打破規則掙脫束縛,可以是自由向上愛與和平,卻不會是打著嘻哈的幌子自視甚高。您覺得呢?”
又有一人冷笑一聲,滿是鄙夷的目光落在薑明澈身上:“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懂什麼是嘻哈?”
薑明澈眉梢一挑,回了個假笑:“至少比您懂。”
這個B-Free他再熟悉不過,要不是這邊還在錄製,哥哥們還在身邊,乖巧好弟弟的人設暫時還不能崩,他能對著這個傻逼用各種語言罵上一個小時不重樣。
“按照您所說的,化妝就是女人的話。”
薑明澈故意頓了頓:“您知道入殮師嗎?”
他臉上仍帶著笑,眼中卻不見半分笑意,冷冷注視著眼前這個卑劣不堪的跳梁小醜:“入葬之前為了給死者體麵,通常是會由入殮師為死者化妝的,按照您的說法,您死了之後被化了一次妝,入殮一次還自帶變性功能了?”
說完,他又故作驚歎地哇哦了一聲:“那為了您這威武雄壯的男子氣概著想,以後最好一次妝都不要化了呢。裝逼要不得,小心遭雷劈哦。”
“您否認防彈的音樂沒關係,畢竟我們也不是鈔票,能做到人人都喜歡。但是希望您在表達自己的想法之前,首先學會尊重他人,在彆人說話的時候打斷他人是非常無禮的行為,我一個未成年尚且明白的事,您這麼大的人,不需要我來代替父親之責來教您吧?”
外表看著乖巧好欺負一小孩,說出來的話卻囂張至極。他當然不會說這已經是他壓抑著怒火極力控製的結果,可儘管如此,他這一番囂張到近乎狂妄的話,還是讓剛剛被他炮轟到根本沒有插話機會到B-Free麵色鐵青。
對方似乎被氣得狠了,死死盯著他,冷笑一聲:“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牙尖嘴利地很。難道你爸沒教你,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嗎?”
薑明澈眼神倏然冷了幾分:“你們仗著人多侮辱我的家人,難道還不準反擊了?你看不慣不理解沒有關係,畢竟已經從地下光明正大站上舞台的人,並沒有這個必要去理解井底之蛙在想些什麼。”
護短心切,他好多話都沒有過腦子,心裡怎麼想的,也就怎麼說,語氣還算禮貌,說出來的話卻一定也不客氣。他輕笑一聲,總算是把壓在心裡的鬱氣宣泄了個乾淨,將丟在角落裡的理智重新撿了回來,語氣鄭重:
“在成為練習生之前,無論是楠俊哥還是玧淇哥,和你們一樣,都對愛豆這個職業有著偏見不解,甚至是更糟糕的想法。”
“可是愛豆的音樂形式之所以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意義。想要讓更多人聽到自己的音樂,這一點並沒有錯。”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地落在怔愣住的兩位哥哥身上,揚起唇角笑道:
“隻求無愧於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