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明澈給其他成員寫歌慶祝生日時, 田玖國也曾暗戳戳羨慕過。
眼看著生日將近, 原本還在心裡默默期待, 會不會也在今天收到這麼一份禮物,可轉頭看了一眼還趴在桌子上努力刷題的自家親故,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實在有點自私。
在薑明澈的心裡,每一位成員必然都是極為重要的, 從來沒有孰輕孰重這麼一說,更何況寫歌本隻是心意所在, 不能被視作理所當然,寫歌有多難,田玖國也是親身體驗過的, 也正因此更加做不到, 要薑明澈去犧牲寶貴的學習時間去完成這樣一份艱巨的任務。
他儘力保持理智, 可屬於感性的那股子期待仍是時不時冒出來刷刷存在感,在被薑明澈喊去幫忙錄音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往那方麵想,一直到把那首歌聽完, 轉頭看向滿臉笑容的自家親故時, 才猛然間意識到什麼。
“所以……這是送給我的?!”
薑明澈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笑著點頭:“對啊, 這首歌是給你寫的。喜歡嗎?”
田玖國止不住笑, 清澈雙眼點綴著萬千星辰, 薑明澈瞧他這樣, 心裡更是滿足。這首歌並非是臨時起意, 早在去年年底,他就有了為每一位成員都寫上一首歌的念頭。
距離年底所剩時間已經不多,誰也不知在他這個蝴蝶的乾預之下,未來的預定軌跡是否得以改變,也不知那一場改變他一生的意外是否會如約上演。即便最後仍是會麵臨那樣的結果,薑明澈也不希望在此之前留下任何遺憾,因此這幾首歌,不僅是給成員們的禮物,也包含了薑明澈的最後祝福。
這些話他當然沒有說,寫出來的作品能夠得到喜歡,對他這個創作者是再幸福不過的事。看著田玖國滿心歡喜不斷重複著聽歌的側臉,薑明澈垂下眼眸,勾起唇角,用隻有自己才聽到的聲音,輕聲呢喃著:“就算注定要走,也不會有遺憾了。”
“在說什麼呢?”
這時,工作室的門被推開,薑明澈抬眸看去,金楠俊正拿著一杯熱咖啡走進來。田玖國放下耳機,指著電腦,一臉興奮地和自家隊長炫耀:“楠俊哥!澈澈給我寫了一首歌!”
金楠俊挑挑眉,把咖啡隨手放在桌上,湊近了一些:“哦?不介意讓我也聽聽?”
要不是需要保密,田玖國這會兒隻想告訴全世界,他家好親故給他寫了一首特彆棒的歌作為生日禮物,一聽金楠俊要聽,哪有什麼不樂意的。
剛想點頭答應下,又想起這首歌的原作者就坐在旁邊,下意識看了過去,薑明澈沒說話,笑著點了點頭,田玖國嘿嘿傻笑一聲,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播放鍵,將聲音公放出來。
像是夏日時騎著腳踏車走在鄉間小路上,清涼的夏風輕輕拂過發梢與臉頰,也像是仲夏之夜清冷微涼的月色照耀著淩晨三點的公園長椅。無論是歌詞還是旋律,都極儘溫柔。
“不錯啊,玖國要不要先試著錄錄音?明澈很了解你,這首歌很適合你的音色。”
對上親故寫滿鼓勵的眼神,田玖國從他手裡接過歌詞,深吸一口氣,推開了裡麵錄音室的門。薑明澈挪動椅子開始調試設備,田玖國戴好耳機,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抬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
聽田玖國唱歌,就像是仲夏之時喝了一瓶薄荷味的冰汽水,這種從身體到整個靈魂所帶來的暢快滿足,是很難從其他歌手那裡體會到的。他抬起眸,溫柔地凝視著錄音室裡閉目吟唱的少年,勾起唇角誇讚了一句:“唱得真好。”
金楠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歌也寫得好。”
誇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蹙緊了些,頗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寫這首歌的時候,在想些什麼?”
在想一些並不美好的往事。
薑明澈笑著搖搖頭,並沒有多說。他寫這首歌,其實是包含了一些私心的。
在他宣布隱退之後,針對防彈的惡意中傷抹黑愈發變本加厲,相關黑帖辱罵更是層出不窮,尤其是針對忙內田玖國的,說他不配主唱這個位置,說他如何如何,頂著其他成員的頭像,p了他的遺照,罵出口的話幾乎不堪入目。辱罵對付他的手段,都與自己如出一轍,換湯不換藥,無聊至極。
儘管後來田玖國已經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成熟男人,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當時所發生的那些事,確實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和心理負擔。
每當看到後麵那個麵麵俱到謹言慎行的田玖國時,薑明澈總忍不住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他希望他能做一個永遠都純澈快樂的少年,而這一份隱藏著的心意,也被他寫進了這首歌裡。
見他不願說,金楠俊沒再問,隻深深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垂下眸長歎一聲。不管私底下如何感歎,工作總歸是要完成的。
薑明澈收起思緒,將剛剛錄製的部分重新播放了一遍,手指無意識敲擊著桌麵,在最後一個音符響起來後停了下來,按下了暫停鍵,衝著錄音室裡的田玖國開口道:“剛剛那句的尾音稍稍有點飄,低下來會好一些,你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