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轉瞬就又是一年。 二小姐已經出嫁到姑蘇首富周家，三小姐再過一個月也即將婚禮。 潘紫已經十七快十八了，肯定是不能跟著出嫁的。 孫嬤嬤在去年末在征得楊三春的同意後被她兒子接回家去了。 所以如果說要有人跟著陪嫁的話就隻剩下石柳這一個了。 其他小丫頭也沒哪個願意跟著去窮書生家吃苦的。 月錢能不能發的起不說，就是能不能養活丫頭都是問題。 而且她們跟三小姐也沒什麼情分，自然是不可能考慮她們的。 潘紫頗為擔心的說道：“小姐，要不還是讓我跟著你一塊去吧。要不然沒人伺候你，我也不放心。” 還不等楊三春回話，石柳就停下手中繡花的動作說道：“這不是還有我在嘛，潘紫姐怎麼就對我那麼沒信心呢。” 楊三春臉上露出個溫和的笑容搖搖頭道：“你們都不用跟著我去，鄒家本來也沒有要下人伺候的習慣，你們要是真的跟我去了，隻怕鄒家其他人都會不習慣。” 對此石柳是不以為然的，憑什麼要遷就男方啊？！ 本來就是下嫁了嘛，還要遷就，要是遇上品性不好的，隻怕會得寸進尺吧。 她這麼想的自然也是這麼說的：“小姐，你彆以為那些人都是純良的，就怕你什麼都為他們想，他們反而看輕你。” 聽她這麼一說，楊三春不免猶豫，心下想著應該不至於，可是萬一呢？ 隻是看母親的意思就並不想給自己出多少嫁妝，畢竟大姐姐在宮裡也難，下麵還有兩個妹妹要出嫁。 這要是帶著夏蓮去了，隻怕也隻是讓夏蓮跟著吃苦而已。 唉，她自己一個人吃苦也就算了，畢竟以後的夫君科考自己還有個念想。 “小蓮，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隻是……你還是待在府裡替我儘孝吧。” 石柳撇撇嘴：“老爺夫人那裡哪裡用的上我呀。小姐，你出嫁的時候就帶上我吧。嗯，我不用很多吃的，雖然刺繡還是不太好，但是現在繡個帕子還是能行的。再說了你嫁到鄒家，總不能事事都讓你親自動手吧。我跟著去哪怕是跑跑腿乾乾家務也是好的。” 在石柳看來楊三春還是好說話的，到時候自己的身契在楊三春手上，從她手上脫籍總是更容易一些。 聽她說了這麼一長串，楊三春心裡不是不暖心感動的。 也就沒再堅持說不讓她去。 到時候若是母親願意夏蓮跟著她去，她就收下。 身邊有個貼心的人也是好的。 至於潘紫，她也到了年紀了，或許自己這兩天該找母親提一嘴她的親事，要不然她走了沒人想起她，隨便給配了人就不好了。 “小姐，你若是不帶上我，就讓小蓮跟著你去吧。身邊好歹得有個人才行。”潘紫也跟著勸道。 楊三春點點頭應了聲“好”就又低頭開始做給男方長輩的繡品。 石柳和潘紫對視一眼，眼裡有著開心有著無奈。 潘紫心裡對自己的以後也是一片迷茫，她已經十七了，要是主家沒有安排，隻怕她也嫁不了什麼好人家。 隻是小姐要是不在-- ，夫人肯定是不會管她的，那要是隨便指一個人…… 心裡倒是覺得那樣還不如跟著小姐出嫁走呢。 過了一會楊三春將手中的鞋子做了收尾，抬頭給石柳說道：“小蓮，無論到時候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去，明後天你都家去吧。” 突然給自己放假？石柳表示很開心：“謝謝小姐。” 潘紫是自小被人牙子賣進府裡的，家在哪還有沒有家都不知道，所以倒是不用說了。 對於夏蓮家就在邊上自然是羨慕的。 何況她兩個哥哥都脫了賤籍，一個修道，一個進學，各有前途。 說不定以後她還能靠著這兩個哥哥發達呢。 就算她不能，以後她的孩子總能靠上這兩個舅舅的。 要是石柳知道的話，隻會說她想的太多了。 九五早在兩個月前就跟著楊雙桃嫁去了姑蘇周家。 她不方便也沒機會跟著去，那就讓九五這隻不起眼的小蜘蛛跟著去好了。 聘禮除了送進宮的銀票基本都作為楊雙桃的陪嫁嫁回去了。 要說楊雙桃多吃虧倒是真沒有，但是在彆人眼裡看來從官家小姐化作商人婦就是最大的難堪了。 所以對於將三女兒嫁給窮書生其他人也表示能夠理解。 這一家子供一個宮裡的娘娘豈是容易的。 要不是周家答應每年給銀子供應宮裡的楊丹鳳，隻怕楊繼康和楊李氏還未必會答應這門親事。 石柳覺得楊家不見得會給楊三春多少嫁妝，畢竟楊三春原來的家早就被抄了，可以說是除了帶著一個表示身份的玉佩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些年的月俸也沒攢下多少，石柳估計能有一百兩都算是多的了。 一夜無事，次日一早石柳就出府去了夏家。 還好，紅綢昨夜得了消息之後就在家裡等著她。 一看到她，高興地道：“回來啦，這都一個多月沒見你回家了。” 石柳吐了吐舌頭：“這不是小姐在備嫁走不開嘛。” 紅綢一聽到備嫁，臉色一僵，旋即恢複正常。 假裝不經心地說道：“這次三春小姐出嫁，夫人可有什麼交代？” “能有什麼交代啊。就這樣唄。” 紅綢看她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忍不住用手指戳她腦袋：“你這死丫頭怎麼也不長點心呢。現在在她身邊不是你就是潘紫，我記得潘紫年紀可是大了，不好跟著出嫁。這豈不是你要跟著去了？” 石柳點點頭：“嗯，夫人要是沒說一個都不讓跟，那就是我要跟著小姐去了。” 一聽她這麼說，紅綢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起來。 這讓石柳有點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情況？ 又不是她出嫁，也不是以後再也不能相見，怎麼就哭了？ “娘，你這是做什麼？我隻是跟著小姐去姑爺家，又不是說以後不能再回來看你們了。要是你沒差事，還可以去姑爺家看看我啊。要不然你就當我還在府裡當差沒空出來。” 紅綢擦了擦眼角，哽咽道：“這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