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鬥也沒得到過吧?
我這豈不是比皇帝的待遇還要高?
土鱉心裡正美著呢,隻聽得對麵丞相突然敲了敲桌子,“繼續說啊!”
“哦,好好,繼續。”
馮永想了想,憋了好一會,卻是卡住了。
完了,光顧激動了,忘記要說什麼了。
“丞相,呃,剛才……說到哪了?”
馮永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隻得扭扭捏捏地問道。
“蜀中世家大族。”
大漢丞相此時的脾氣卻是出奇的好。
“哦,對,蜀中世家大族。丞相,我是這樣想的,在堂郎縣的銅礦上,我們向蜀中的大戶人家籌些錢糧,許諾給他們些利錢,讓他們吃到甜頭。”
“世人趨利,再加上又有漢中的牧場和工坊做保證,想必大多人都是願意借的。這樣我們就可輕易籌得錢糧,加快堂郎縣的銅礦開采,若是此事能成,則可做個成例。”
“然後,等丞相北伐時,若是錢糧不夠,則可以許諾他們買賣涼州等地的羊毛和習得織毛布的方法為抵押,定能籌備上不少錢糧。”
“如此一來,益州世家大族,為了能獲利,則定然會大力助丞相北伐。先例嘛,總是要有人做出來的。管仲開女閭時,不也是沒先例?”
國債嘛,本來就是起源於國家戰爭。
隻要把益州的土著世家們都綁到北伐的戰車上,還怕他們拖後腿?
聽完馮永的話,諸葛亮卻是半天沒吭氣,隻是定定地看著馮永。
大漢丞相不懂什麼叫中央銀行,可能也不懂什麼叫金融杠杆,更不懂什麼叫市場上無形的手和有形的手。
但黃月英和諸葛喬在漢中的牧場和工坊都有份額,所以他對漢中的牧場和工坊有一個大略的估計。
他更知道大漢一年究竟能有多少賦稅。
可是今年下半年,眼前這小子的舉動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兵者,國之大事也。
征戰從來都是勞民傷財的事情。
今年的南征在最開始還挺正常的,可是到了最後,在有了某隻土鱉的摻和後,就開始演變成了勳貴的大狂歡。
某隻土鱉揮動著一張張用紙印出來的票子,從南中到錦城,再從錦城到漢中,無數人隨著他的指揮而動。
勞力變成票子,票子變成毛布,毛布變成錢糧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近百萬緡的錢財悄無聲息地平空而出,卻又洶湧澎湃地席卷了整個大漢。
大漢得了相當於大半年的收入,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南征的支出。
原本以為要休養兩年才能重新用兵的大漢丞相發現,隻要一年時間,就可以恢複過來,如果再多兩三年,那麼北伐至少就能多出兩三分把握。
勳貴則是得了大批勞力,極大地緩解了漢中勞力緊張的局麵。
而在漢中紡織工坊有份額的那幾家,利用牧場和工坊做擔保,僅僅是把勞力轉了個手,每個勞力就淨賺二十緡。
至少在諸葛亮眼裡,這幾家根本就是什麼也沒做,幾個月的時候就生生賺走了二十五萬緡。
可是就算是如此,勳貴甚至朝廷都要感謝馮永。
這簡直就是做夢一般!
這種手段,聞所未聞!
談笑間,便能攪得風雲大起,不外如是。
如今再聽到此子的這般言論,卻是想著把蜀中的世家大族玩弄於指掌之間,竟是打算再來一次仿南中舊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