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一聽,神色一震,“那豈不是可以當成軍中秘……”
說到這裡,卻是突然頓住了,然後又笑道,“方才那娃兒,是學堂裡的?”
張星憶點頭,“沒錯。”
“頗有幾分禮儀。”諸葛亮讚許了一聲,然後眉頭一皺,抖了抖手上的紙張,“就是有些過於不小心,這等重要的東西都丟了,豈不是要壞了事?”
“不會。”張星憶搖頭笑道,“這紙上寫滿了東西,對那娃兒來說那就是無用了。這紙折成這模樣,根本就是他們拿來玩耍的。”
“玩耍?”諸葛亮聽了,眼皮直跳,這桑皮紙,在錦城賣得那麼貴,你跟我說南鄉的娃兒竟然拿來玩耍?真是……真是豈有此理!
“如今南鄉產的紙張已經不老少了。那個……”
張星憶下意識地就想說“那個家夥”,但看了一眼諸葛亮,隻好改口說道,“那個學堂,對學生倒是大方得很,這紙筆是定時下發的。”
“若是不夠用,才會讓學生自己買,但也不貴,一個職工在工坊乾一天的活,就能買上三五個空白的本子,放到外頭的筆墨店,連一本都買不上。”
說到這裡,張星憶想起了一事,笑道,“說起來,這外地來的儒生,聽到還有這等好事,不少人都想進入學堂,就為了能買到便宜的本子。不過學堂很少對外招西席,所以沒人能得逞。”
諸葛亮聞言臉皮動了兩下,就當是笑了,也不說話。
心裡卻是罵了一聲某隻土鱉,這可當真是貪得不能再貪了:學堂裡出來的學生,到如今哪一個不是被他捏在手裡?
不說那什麼馬場東風快遞之類,就是南鄭的工坊,也得時不時從南鄉請帳房過來核帳帳房無一不是從學堂裡出來的學生。
也不是沒人想過從他手裡挖人,但那小子簡直就是泥鰍,根本滑不溜湫的!
隻要是進了學堂的學生,第一件事就是簽契約!
聽馬謖說,這個事情從第一個學堂學生就開始了,根本不給彆人一丁點機會。
所以按道理,學堂給學生發本子,那也是應當,隻是沒想到這裡頭還要彆人的父母再掏錢,關鍵是彆人還感恩戴德……
這個還好說,畢竟紙張在這個時候乃是貴重之物,讀書識字更是無價之寶。
想到這裡,大漢丞相不由地罵了一聲朝廷的將作監,簡直是廢物!
南鄉改進的造紙技術出來時,朝廷也得了一份,可是幾年過去了,看看南鄉生產的紙張,再看看朝廷生產的紙張?
這裡的學生竟然能把紙拿來玩耍了,自己堂堂大漢丞相,用紙還得節省著用,這還有天理嗎?還有天理嗎?
大漢丞相不由地歎了一口氣,以前的念頭又再次浮上心頭:就憑此子的能力,若是他能早出生十年,大漢少說已經定鼎關中,隨時進軍中原了。
大漢丞相心裡想著事情,漫無目標地向前走,手裡的紙一個不留神,就飛了出去。
張星憶一看臉色大變,正待要上前去撿回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乾什麼呢?大街上不能亂丟東西不知道?”
一個聲音突然傳過來,然後一個黑影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到眾人跟前,隻聽得一個“嘶啦”的聲音,然後一張小紙條遞到跟大漢丞相,“承惠三十錢。”
丞相侍衛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就要拔刀。
黑影警惕地退後兩步,連忙就把哨子放在嘴裡。
“彆忙!”張星憶冷汗都要滴下來了,急忙阻止道,“我認罰!”
”罰?罰什麼?“
諸葛亮還沒明白過來,隻見張星憶身後的下人就跑了上來,遞過去幾枚銅錢。
頭戴著黑色帽子,身著黑色衣服的黑影這才滿意點點頭,把手裡的罰單遞給下人,”拿好了,可彆說我是隨意開的。“
看著黑影一下子又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諸葛亮這才怒氣勃發,”這南鄉的士卒,竟如此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勒索耶?天理何在?“